毫不留情地衝著梁圳白揍了一拳。
梁圳白身後明明有空間避讓,卻沒有動,硬生生捱了這一下,臉垂落到一側。
他抵了下腮,唇角很快泛起淤青。
“別讓我在學校再看見你。”周箏目光亮得驚人,打完人抽身就走,一句廢話也沒有。
那天整個學校論壇都在討論這件事,猜什麼的都有。
說得最多的一個版本就是梁圳白把知霧甩了,周箏氣不過所以才動手。
而知霧轉學辦理的也很突然,一夜之間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不知所蹤,沒有人能聯絡得到她。
但梁圳白本人卻好像沒受到什麼影響,他平靜到令人髮指。
即使是被周箏無故揍了一拳,第二天仍然頂著淤青準時準點出現在了校圖書館內,甚至還比平時還多刷了半個小時的題。
像是之前偶然失格的神又重回神壇,梁圳白變得比以前更加冷淡漠情,本就惜字如金的話更加少了。
先前如果有女生來和他搭話,他還會笑笑禮貌回拒,現在連分一眼目光都吝嗇,彷彿眼前只剩下了那幾套永遠做不完的題目。
這般不要命般壓榨自己的空餘時間,專注於競賽,效果自然也是非常顯著的。
梁圳白那段時間幾乎拿獎拿到手軟,隔三差五就能在學校的推送上看見他的獲獎名單,給全校都帶來了巨大的壓迫感。
他就像一臺不知疲倦的機器,連日連夜一刻不停地運作,直到某一天忽然轉不動了。
那天深夜下了場大雨,校圖書館臨近閉館,學生們怕淋溼幾乎都早早走光了。
空寂的學習室裡只剩下了梁圳白一個人端坐的挺直背影,白熾燈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手裡的筆動作越來越僵硬機械,最後不知道是那一刻停下的,在書頁上落下了一道平直而深刻的劃痕。
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他那雙冷鷙的丹鳳眼都熬出紅絲,繃緊的神經驟然鬆懈,伴隨而來的,是幾乎席捲全身的痛苦。
梁圳白收緊了手,手邊的紙已經被他揉成了一團,重複播放的畫面卻沒有絲毫放過他的意思,只要稍有空閒就爭分奪秒鑽入他的腦海。
他終於還是沒堅持住敗下陣來,緊繃的脊背蜷曲垮塌,和瀕死的野獸般死死地攥著什麼東西,抵著桌子深喘一聲。
如果此時梁圳白能夠摸一把自己的額頭,就會發現自己體溫早就不正常了,滾燙得有些嚇人。
但他沒有,而是就這樣疲倦地趴著,眼前是一張被塑封儲存完好,仔仔細細夾在書頁裡的膠片。
——是他們之前去遊樂園拍下的那張合照。
閉上眼睛,迴盪在腦海裡揮之不去的,是最後一次見面時,知霧那雙含著淚膜的眼睛。
那麼失望、甚至於有些絕望地凝視著他。
然而即使是最終走到了那一步,她也依舊沒有對著他發火,還用柔軟平靜的嗓音問他到底有沒有喜歡過自己。
甚至連說分手的口吻都是那麼寬容,聽不出半分的計較。
可是梁圳白真真切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