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的盲目,向來循規蹈矩的她居然能為了他的一句話,逃了節會點名的早課。
抱著書走出校門口,知霧四下張望,看見了隔著一條馬路停著的一輛中型商務車。
車外站著兩個脖子上掛著身份牌的帶隊老師,身上居然還穿著件印有上譽校訓的應援衫。他們身邊是這次出發去臨京參加競賽的幾名成績入圍的學生。
梁圳白就在其中,神情一如既往的淡漠從容,白鶴一般的醒目。
車子引擎已經發動,馬上就要上車出發,幾個老師在做最後的交代。
其他幾名學生都在專注認真地聆聽著,獨獨只有梁圳白,像是感受到了知霧的目光,靜靜回過頭。
兩人隔著海市早晨有些降溫的秋風和一條時不時呼嘯過車輛的馬路,遠距離對上彼此的視線。
知霧剛剛跑的氣息都還沒喘勻,眼波隱隱有些浮動,而梁圳白的目光卻始終平穩深邃,悄然緊盯著她,帶著連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溫柔與愉悅。
那些沒出口的話,都化作了攪動濃稠空氣的風,分別吹向彼此的耳側。
即將上車前,梁圳白的掌心摁住了車門上方,上半身頓了一下,薄唇輕啟,喉結滑動,似乎是對著她說了句什麼。
隔得太遠,知霧沒有聽見。
直到這輛商務車車門關上,平穩地駛向大道,徹底消失在她的視野中。
知霧才驀然讀懂了他剛剛的話。
他在說,等我。
梁圳白這次比賽要去三天,他們要整整三天見不到面。
本來知霧的心情還有點隱約的低落。
但是他讓她等他。
知霧心像是被輕輕撓了一下,那點低落瞬間被一掃而空。
她抱著書重新回教室認真上課,昨天因為紀煒的到來攪亂了學習計劃,她回去也沒什麼心思看書。
離原先定下的又落下了一大截。
知霧嘆了口氣,把備忘錄裡記錄休息的一些事項刪除了部分,強迫自己將腦袋裡的那根弦繃得更緊一些。
剛提筆刷過一一份練習的習題題冊,手邊的手機忽然響了。
她忙碌於核對答案,看也未看地將手機放到耳邊,聲音軟糯:“喂,您好?”
對面靜了一瞬,說:“知霧,是媽媽。”
知霧的筆就那麼懸在半空中,亦如她此刻有些慌亂的心,也被懸吊在某一處。
晏莊儀很少主動給她打電話,如果打了,不是興師問罪,就是家裡發生了什麼事。
知霧沒猜錯。
晏莊儀接下來的一句話確實是和家裡有關:“你哥哥回來了。”
知霧高興的情緒都還沒來得及蔓延開來,就聽見她繼續古板道:“紀家那位小公子前幾天和我告狀說你很不待見他。”
晏莊儀的聲音極其不悅:“你今天就回家一趟,當面和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ntract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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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這個詞對於上大學後的知霧來說並不算一個好詞。
每學期期末放假,舍友們都在開著視訊通話對許久未見的父母表達想念,興高采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