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一抖,伸過去倒酒的手,驀然在空中頓住。
一線美酒,自他手中的小壺中倒了出來,落在他面前的杯中,漸滿,直至滿溢,而倒酒的人兒,偏生是渾然未察。
蕭玉微嘆了一聲,走過去,替他收了那隻小小的酒壺:
“王爺,這酒是佳釀,聞起來很香的,可千萬別糟蹋了才好。”
南宮平這才回過神來,低眉的笑道:
“玉兒,以前見你,你都是預備著跳舞,或是在忙著練舞,都是一臉的彩妝,掩住了本來姿容,本王自小見慣了佳麗,倒也沒覺得有什麼新奇的。可是,今兒頭一回見你的素顏,倒覺得清秀雅緻,養眼得緊。難得你有這般上佳的練武根骨,偏又生就得如此清麗的模樣,倒教本王有些失態了,慚愧,慚愧!”
 ;。。。 ; ; 阿彤趕緊的對著南宮平,揮了揮他那對肥肥的小爪:
“呃,王爺,阿彤自有分寸,自有道理,不勞您這般費心的。”
一道金光閃過,阿彤自化成一道精神力,隱入蕭玉的身體內不見了。
南宮平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嗯嗯,這小狐狸,終於是有了些眼力見兒,果然可以算得是孺子可教也。”
蕭玉有些頭痛的揉了揉腦門,深一腳淺一腳的,跟在南宮平的身後,默默的下船。
空曠的碼頭上,那些閒雜人等,幾乎都已經陸續走得乾乾淨淨了。
不遠處的燈影下,穩穩的停著倆輛極為華貴的宮車。
橙黃色的緞面絲綢精心裱就的彎彎的車頂上,飾有一隻大大的夜明珠,在暗夜裡吐著柔柔的光。
彎彎的四角飛簷上,分別的掛著一串晶瑩剔透的四角風燈。
精緻的風燈角上,各自懸一顆金色的小小風鈴。微風過處,有種不間斷的軟軟的鈴聲,在細碎的不住叮噹著。
柔和清晰的燈光下,是文采輝煌裝飾考究的褐色的車廂壁。
車前,是清一色的毛色雪白的駿馬,正在那邊,極為恭順的靜靜的立著。
蕭玉忍不住的又暗暗的喟嘆了一聲。
臥槽,這南宮世家裡駛出來的倆輛馬車,都花裡胡哨成這般模樣了,真的還可以算得是低調麼?表嚇唬咱們這些沒見識的村姑哦。
“怎麼了?”南宮平清朗的聲音,在距蕭玉耳畔不遠處輕柔的問道。
蕭玉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避開一段距離,這才吶吶的說道:
“沒什麼。只是……王爺家的這種南瓜車,玉兒自度身份,倒是有些不太敢去坐呢。還有,王爺原本說好的低調呢?”
南宮平不由得哈哈一笑:
“本王的車子,本王說誰可以坐得,自然就是誰可以坐的!這次,本王奉父王之命,去紫國觀禮,於情於理,都要稍稍正式一點的。這幾日,本王為了尋你,已經舍了這車,悄悄在外面廝混了許多天了!如不是這車子足夠招搖,替著本王唱了這麼幾天的空城計,本王還就真的不易脫身呢!如今,好不容易尋著你了,少不得的,玉兒得陪著本王安生坐上幾天車,以後本王回去,在我家父王面前,也易於交待一些的。”
“只是……”蕭玉低眉,看看自家身上尚有汙跡的殘破道袍,不由得有了幾分自慚形穢,有了幾分遲疑。
“車子上,除了不便沐浴,其餘各式設施,倒是一應齊全的。本王早就替玉兒備齊了衣服,玉兒何不上車換了試試?”南宮平依舊是說得斯文有禮,全無一點霸氣。
蕭玉又是一陣疑惑。
話說,只不過才分開幾天而已,這個神秘莫測的南宮王爺,對自己的態度,變化是不是過大了一些?!
南宮平倒是興致勃勃依舊:
“南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