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種嚴峻的情況,張樂行原本也有的那種對取消自衛軍難以理解的想法卻消失了。要想真正能成大業,眼下的自衛軍就不能保留,這種對愛家鄉比愛大業還重要的軍隊,留下來也成不了大氣。不少人名義上是愛家鄉,其實不過還是個人的享樂主義在頭腦裡作怪。他首先找到了龔德樹。
出身貧若,略識書史的白旗總首領龔德樹天生一雙畏光眼,白天總是經常眯著眼睛,因此人們送給他一個“龔瞎子”的雅號。可不要小看了這個“龔瞎子”,他不僅足智多謀,也許正是由於白天眼睛的缺陷,到了夜間,他的眼睛也就格外地銳利,偷營劫寨更是他的拿手好戲。此次老根據地雉河集最終失落後,張樂行接受他的建議,率自衛軍殘部一路馬不停蹄,忽東忽西,突破清軍的四面封鎖,並拖著尾追不捨的滿清河北鎮總兵崇安,一直到了西淝河岸的展溝。
驕狂的崇安窮追了十幾天,兵困馬乏,本以為前有大河阻攔後有追兵的張樂行已經走上了絕境,只要好好休息一個晚上,就可以徹底解決掉眼前這個在淮北的朝廷心腹大患。誰料想,在他眼裡十幾天來同樣也沒停過一步,而且是一味地狼狽奔逃的自衛軍,夜間卻兵分四路殺了他個回馬槍。正所謂置之於死地而後生,又是龔德樹用計,自衛軍從四面把崇安毫無防備的五千人馬包圍起來,天未放亮,除了少數清軍逃得性命不知所蹤之外,連同崇安在內的清軍大部都被殲滅,自衛軍在頹勢之下,取得了難得的一次巨大勝利,振奮了軍心。也為自衛軍順利南下創造了大好的機會。
龔德樹不僅是個軍事天才,還是頗有政治遠見。早在起義之初,他就堅持完全依附、接受太平天國的主張,是張樂行難得的優秀助手,更是他在一旦有拿捏不定問題的時候,一個他所不能缺少的主心骨。
對張樂行流露出的擔憂和想法,龔德樹也是有著同感。
“大帥啊,不認真整頓一下現在的軍隊是不行了。”龔德樹看著前來倒茶的侍衛退出了門,同樣不無擔憂地說到,“現在的問題已經不是什麼有人鬧著離開的問題了。”
“怎麼,你還有其他方面的訊息?”張樂行送到嘴邊兒的杯子停了下來。
“恩。”龔德樹肯定地點了點頭,“最近剛到滁州鎮守的李昭壽將軍和藍旗的劉永敬等人走的火熱,據說他們在籌劃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活動。”
“這……”張樂行端著杯子的手下意識地抖動了一下,杯子中溢位來的熱水叫他不由得一激靈。新任藍旗總首領劉永敬的為人他是知道的,這個綽號餓狼的劉永敬是個一心喜歡稱王稱霸、享受富貴的人物,在他的家鄉順河集流傳著這樣一首民謠,足以說明了此人的一切:“餓狼賽朝廷,全勝守闕龍。東宮娘娘蔡小姐,西宮娘娘戴秀英。”眼下,各旗中吵鬧著離開的人中,也恰恰是劉永敬等人最歡。藍旗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都是自衛軍中兵力最雄厚的一股。八斗嶺是藍旗和白旗的防地,近六千兵馬中,四千人都是藍旗的下屬。一旦他們有了異動,不僅影響到八斗嶺一帶的防禦,也會給自衛軍帶來致命的一擊。
………【第八十三章慈禧的臉上剎那間又變的嫵媚動人】………
張樂行的腦子在飛轉。
忽然,他又有些鬆了口氣,看著龔德樹,“想回去這個念頭,他轉的不是一天兩天了,不過,要是說他會有再壞的想法,我還是不太肯相信。他把他自己的兒子可是看的比自己還重,而劉全勝可還在紅軍大學呢,至於那裡的安王的為人,呵呵,想必是沒有人現在還敢說不明白,難道他真能捨得?”
龔德樹搖了搖頭,“你我也許不會,可他未必。依我看,大帥要趕緊請求北王把我們正式編為和他們一樣的天軍,並請求他們給予我們補充。這是件早晚的事情,早做比晚做好,否則,這樣下去,我們的自衛軍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