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眼,迅速檢視了一下。沒有見到什麼軍隊,只有楓橋那邊兒瀰漫的大片黑煙,籠罩了幾乎半邊的天,當然,還能聽見稀稀落落的槍響。他彷彿忽然才想起來,徐豐玉負責焚燒楓橋鎮的人馬呢?
“人呢?”怡良象是問李元浩,又象是自言自語。長毛為什麼單單就派了一隻孤軍來了這裡?他實在搞不明白。
“剛才槍聲很急,漸漸變的稀落下來,而城外出現的長毛都縮排了楓橋。看火勢情況,徐道臺是在和長毛奮戰,大帥,要不要增援一下。”李元浩用詢問的目光望著怡良。
為了徐豐玉的幾百人馬,長毛就全部投入了進去,看來,這股子長毛的數量並不多。楓橋燒起了大火,這些以拯救天下人自居的長毛子不會坐視不管,這勢必會分散他們的軍心。蘇州現在急需一個勝利,刺激一下頹廢、低落計程車氣。打,閶門、胥門兩路出擊,互為支援,再抓上幾個俘虜回來,那就最好了。洋槍怕什麼,增援無錫之敗,完全是那個餘萬清無能,想當年在虎門,自己不是一樣叫那些洋鬼子一籌莫展嗎。再說,看現在的情形,楓橋似乎並沒有徹底銷燬,這可不行。
蘇州城裡果然又出動了軍兵,吳定規騎在屋脊上,興奮地大聲命令著下面的傳令兵,“通知各部,放進來打,一定要小心清妖再行放火。”隨即,他趕緊下了屋頂。清兵兩路出城,他的重點目標就是胥門出來的這股,不僅要隔斷兩路清軍的呼應,還要從後面兜住它,出來的就不能再回去。至於閶門那路,恐怕陳玉成更輕饒不了他們。
楓橋能夠躲避掉沒焚燬的歷史命運,百姓們卻躲不過去戰亂的蹂躪,鎮東的巷戰首先打響,槍聲一起,鐵嶺關上的狼煙隨之沖天而起。
狼煙就是命令,攢足了勁兒的紅軍教導旅,不用陳玉成再發布什麼命令,三路騎兵撒開馬蹄,朝著各自預定的方位,急弛而去。
初始階段進展好象輕鬆順利的清軍,很快就又陷入了紅軍的包圍之中。陳玉成來到普安橋畔,鄙視地瞅了瞅蘇州城頭不停作響的隆隆炮火,這炮火,既象是一種無奈的哀鳴,又是再為出了城的清兵敲響的喪鐘。
大批的騎兵勇士要暫時離開心愛的坐騎,步行投入到激烈的巷戰中去,無論是旅長還是士兵,最大的遺憾就是感覺不過癮……
江陰碼頭,“海鳥號”穩穩地停靠了下來。作為最後一批被釋放的人質,遠遠地站在返回上海的民船上的桑妤,深情地望了眼江岸上喧鬧、沸騰的人們,她真想衝過去,和這些兄弟姐妹一起分享他們的快樂,天朝的地域總是這麼的美好!那裡還有她想見的親人們。可是,她清楚地知道,自從選擇了自己走上的這條路,也許很難再有這種公開的機會了,為了天朝,就象她早已自己忘記了自己以前的名字一樣,她只能在心底和兄弟姐妹們同歡樂。她輕輕地嘆息了一聲。
“桑夫人,進艙吧,您也該好好地休息一下了。”楊雲驤看著似乎有些惆悵的桑妤,輕聲勸著。一路之上,眼前這個臨危不懼,為了大家的生存,不停地與劫匪周旋的弱女子,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令他欽佩。
桑妤回過頭來,看了楊雲驤一眼,大串的淚水忽然止不住地湧了下來,“我的船呀……”
“唉,夫人,只要有人在,什麼東西都能再得到的。”楊雲驤勸慰著,也不禁長嘆一聲,是啊,那畢竟是十幾萬兩的銀子啊,誰會不心疼。他禁不住看了眼漸漸消失的江陰碼頭,“亂世啊,沒有辦法,只要楊某還能控制吳淞口一天,以後一定給夫人提供更多的便利,慢慢再把損失的錢賺回來。”
“這是個什麼世道啊!”桑妤跺了跺腳,抹抹眼淚,恨恨地叫著,“我花錢買了他們,叫他們不再當奴隸,他們竟然反過來搶我的船,洋鬼子沒一個好東西!”
“是啊,洋人來到我們這裡,就是為了攝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