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躬身退下去。
朱載坤癱倒回椅子裡,耳邊猶自響起先前父皇同他說過的話。
身為一國太子,未來的君王,對待手下臣子當一視同仁,不能厚此薄彼。
現下平陽王已隱隱有功高震主之勢,與他往來更應防範著些。
今日從父皇那處得知,先前長公主小產一事就是出自平陽王妃之手。他心下大駭,未曾想過那般明豔的女子會對一個懷有身孕的人下毒手。
父皇因著他編了府中侍女盜竊的由頭讓城門處的官兵查驗出城的人,將他大罵一頓,身為一個儲君,竟然因著一個臣子的家事扯謊。
這般行事往後如何立君威。身為君王,應當殺伐果斷,平衡好臣子之間的關係,讓他們只能一心為著朝堂,一心為著君主。
朱載坤心知父皇對他雖說嚴厲,也都是出自愛護他的拳拳之心。
他出宮後知曉今日溫雅柔一早去到平陽王府中,便讓人快馬加鞭的趕著馬車去接她回府用飯。
他經歷過先前許多事,如今不得不防。
如獨自一人立在冰冷山峰之上,只覺出高處不勝寒。
………
溫雅柔被人敲暈,再醒來時已經躺在了長公主府內院屋中的床榻之上。
她抬眼望去,正對上公子川看過來的眼神,當下心中委屈上湧,坐起身子撲進他懷裡,痛哭出聲。
公子川輕拍她的後背以示撫慰,道:“你可知是何人將你綁走的?”
溫雅柔抽噎出聲:“是......是平陽王,雖然被矇住了眼睛,我也聽得出說話的是他。”
“我已經讓人去回稟了長公主殿下,相信她必然會為你做主的。”
長公主朱聘婷已經得到下人通傳,溫雅柔又被人悄無聲息的送回府中。
她面色並不好看,這般由著別人來去自由,可見府中防衛猶如漏網的篩子一般,。
正要開口呵斥一番,又聽得那婆子輕聲將府醫號脈的結果稟明,不由驚道:“什麼?柔兒已經有了身孕?可知是男是女?”
那婆子搖頭道:“回長公主殿下,府醫說是時日尚短,暫且號不出來。”
朱聘婷起身快步往外走。
溫雅柔才喝下一碗公子川喂下的清粥,斜躺在床榻上由著丫鬟為她揉捏手足。
這幾日平陽王府的下人將她關在屋子裡,除了用飯和如廁,都是被綁住手腳動彈不得。
此時手腳都有些微微浮腫。
聽得門外一陣匆忙腳步聲,長公主帶著一眾人進了屋子。
看見來人溫雅柔轉過頭去面向裡間,不想理她。
朱聘婷也知她是生氣先前由著平陽王府關押她不曾過問。
她輕輕坐於床榻之側,溫柔出聲道:“柔兒,先前是母親的不是,不該那般對你。讓你受了苦,可母親也是有難處的。”
說著她抽出帕子擦拭著眼角,說到最後,聲音幾近哽咽。
溫雅柔轉過頭來看她,畢竟是養育了她十幾年的母親,不可能輕易割捨的掉。
又聽得長公主開口道:“現下你好好養胎,往後的一應吃食母親親自為你操辦。”
溫雅柔眼中現出一抹猶疑,似是聽不懂她話裡的意思。
一旁的公子川出聲:“郡主才醒,府醫說心情不宜太過激動,還未曾同她說以已有身孕之事。”
這回溫雅柔才算是懂了,雙手撫在肚子上,欣喜不已:“我有身孕了?”
她向公子川投去詢問的目光,見他怔愣一瞬似才回過神來點頭稱是。
朱聘婷也用帶著淚意的眼看她,重重點頭。
一眾下人也都看出長公主此番對清河郡主有身孕一事很是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