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不一樣要打仗,我勸得了嗎?”
他面上表情一僵,皺眉道:“你既不是來勸我退兵,又為何主動來此?”
我緩緩走上前去,問道:“我只想問你一句,你恨不恨我?”
他一怔,回問道:“我為何要恨你?”
“難道,我不該恨嗎?”我靜靜的看著他,見他的臉色迅速陰沉,如籠罩了一層烏雲,緊抿了唇看了我良久,而後壓低了聲音,說道:“若是恨你,你打算如何?”
我垂下頭,說道:“不是我打算如何,而是你打算如何。”
“我想如何,你便能如何嗎?”他臉色更加陰鬱,語調陰冷,似是壓抑了不少火氣。
我輕嘆一聲,說道:“因為我的罪過,牽連無數,就算讓我死一百次都難以償還犯下的罪孽。後悔無用,也不想繼續這麼下去,不如就此來個了斷吧。”
他終於按耐不住,大步邁至我身前,一把扯住我手腕,怒道:“你什麼意思?覺得自己欠了我,是以想要回來贖罪是不是?”
我安靜的看著他,覺得他怒的很莫名其妙,略略點頭,說道:“是。”
“你到底在胡思亂想些什麼?”他暴喝一聲,抓著我的肩膀喝道:“你是個有血有肉的人,不是什麼狗屁神仙!別作出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你知不知道,現在的你,很讓人火大!死氣沉沉,跟塊石頭一樣,如此的活著,跟死了有什麼分別?難道那姓黃的不要你了,你就當真活不下去了嗎?”
我被他吼得愣了片刻,腦裡略有空白,只見他眼底壓抑了些許的急躁,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咬牙切齒的說道:“若是以前那個囂張跋扈,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的雲霜前來求我,退兵又有何難?只是,現在的你,還是以前的你嗎?你不過是披著她相貌的一個無用懦夫,看你一眼,都覺心煩!”說話當中,他扯著我的胳膊將我往營賬門口拖去,說道:“你現在給我有多遠,滾多遠,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滾!”
推攘之間,我一個踉蹌栽倒在地,從簾逢中看到外面來來去去緊張不已的人影,忽覺這天地萬物竟是如此可笑。以前的我,現在的我,不都是同一個人嗎?不過是以前處處跟他對著幹,他便就為此入魔了嗎?人,果然是世上最為矛盾的物種,得不到的,永遠便就是最好的。活著,不過是為了一個達不到的念想,有一個前進的方向,才能繼續的走下去。命運本身,如就是執念的牽扯,那麼我又為何一定要斷絕這執念?
愛,依然可以愛;恨,也依然可以恨。天規地道之內,每個人都是公平的,只要知道底線,其他的,還用去管嗎?
從地上撐起半個身子,我抬頭看著王保保依然陰沉的臉,輕笑一聲,說道:“我本來還在為把握不住因果而苦惱,經你這麼一提醒,我也算是茅塞頓開了。”
他冷哼一聲,說道:“我不是佛,能提點你什麼?再囉嗦半句,我便……”
“你便如何?殺我?你會嗎?”我打斷他的話,站了起來,理理衣服,貼近了他。見他侷促的向後退了一步,面上全然是不解的疑惑,我很滿意的點頭笑道:“無法把握,那還有什麼好把握的?想不通,又為什麼要去想?只要跟著心走,做我想做的事,不逆了天道,就是因果,對嗎?”
他僵硬著脖子又後退一步,對我越發燦爛的笑容更顯不安,緊張道:“你到底在胡說些什麼?”
我緊貼著他跟上,伸手環住他的腰,溫柔的扣住他的雙手,掂起腳尖,湊到他耳邊,輕聲道:“藥師說,如不殺你,必有後患。現在看來,確實如此。你不是一早就等著這一天嗎?那,我們就再來賭一次吧!”話音一落,手臂用力揮下,早已拔下的髮簪直刺進了他的頸項。
王保保全身一震,一把將我推開,一臉慘白,又驚又怒,捂住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