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殺傷力!
那麼過去和他的爭執裡,她對他說的不信任豈不更傷他?
有了這份認知,更讓她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於是,她只能站在他身邊看著他閉眼假寐的模樣,任窒悶的沉默像惡靈般寵罩彼此,始終伸不出手碰他也開不了口打破沉默。
未了,一聲低沉緩慢的嘆息發自柏仲,睜開眼,他似笑非笑的眯凝著潼恩。
“找我有事?”他問。“我以為你會待在陰奪魂那裡,畢竟在這世界上你只相信她一個”
潼恩低垂視線盯住他擱握在腹部的酒罐和晃動的左手,始終不發一言。
“還是回來拿東西?”抬起左手爬梳了下垂落前額的金髮,又是一聲長嘆。“我這裡應該沒有一件東西屬於你的。
“有。”她簡短說出一個字,飽含歉意的金眸流動著光芒,夾帶不知該如何開口的困惑,木然得像個不擅言辭的孩重。
“是嗎?”呵,想不到她連一樣東西也不願留給他。“去拿吧!”他揮手同時灌進一口酒液。“拿了就走,別再折回來——否則,我會忍不住把你留在這兒一輩子都不放。
她掬起他的手,在手背上烙下一吻,抬高到頰邊磨
贈。閉卜眼享受他手背上的熱度,雙唇微啟:“你,屬於我,是我的。”
她的動作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害得他有片刻的柏仲,她明明不信任他,明明懷疑他、等著看他哪一天再度違背承諾;但是她卻又這樣說——說他屬於她?
“你要我怎麼辦?”偏過頭傳進她的肩骨,彷彿一隻疲於奔命的野獸找到安穩休想處所般,他閉上眼嗅進一股淡淡的煙硝味混和著香皂味,肅殺與溫香的交集,這就是她——集矛盾於一身的潼恩,“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你相信我——我是不是太貪心?強迫你留在我身邊又要你對我交心、還要你拋開過去相信我……我是不是真的很貪心?明明我是最沒有資格要求你。”
“我不知道……”衝動地伸手按住他的頭讓他緊緊靠在她的肩窩,她搖了搖頭無法給他答案,因為連她自己也不清楚這樣是不是屬於貪心的範疇,“我真的不知道——”
呼——柏仲轉過身,背部貼上窗戶將潼恩摟進懷裡,疲憊的心已經不願再多想什麼。“算了,就這樣吧!找到答案也好,找不到答案也罷,不想了,再也不想了”他決定了,不去想自己被她信任或不信任的問題、不去想她是不是愛他如同他愛她這般的痴狂,更不去想兩個人能在一起過多久、未來又會如何——一天也好,一個月也好——總之,過一天算他賺到一天吧!
“柏仲?”
“幸好你回來了。”他決定拋開那些始終執著的事,強迫自己壓下那股對未來不安的恐懼,唯一能拿來安慰自己的是,她並沒有待在陰奪魂那兒,而是主動回到他的懷抱。“我以為這次真的無法挽回,註定這輩子只能想著你,無法再像這樣將你抱在懷裡。”
“柏仲,”潼恩拍著他,秀麗的眉頭微蹩。“你抱痛我了。”
“啊?”倏地鬆手,他像從夢中驚醒一般的赧然道:“抱歉。”
“你總是在說抱歉。”她轉身主動倒進他懷裡與他同坐在窗臺上,手指把玩他的手指。“你真的做錯很多事嗎?”
“潼恩?”柏仲被她突如其來的親暱弄得有點愕然。
“奪魂告訴我你會把我留在她那兒,不是因為打算再次違背承諾離開我,而是因為死心——”她抬頭,金色的雙瞳對上他俯視的臉孔。“什麼是死心我不懂、那個人不准我笑、不准我哭、不准我對任何東西有感情,只要被他發現我對什麼東西有感情,他會強逼我毀掉它,不管是人還是動物,甚至只是一個沒有生命的小娃娃,一次、兩次、三次……什麼時候心死了真的連自己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