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御前失儀嗎?陛下召見他又不能拖著,一邊擦著茶漬一邊出門。
跟在?後面?朝宮裡去?,一邊走一邊扇著官服上打溼的地方,幸好入夏陽光熾熱,午後的風乾燥,從工部?過去?有些距離,到了大殿前官服上溼的地方已經幹大半。涼茶色淡,茶漬在?綠色的官袍上瞧不出來。
束主事瞧了他一路上的動作,善心提醒:“高提舉待會兒舉止收斂些,莫失了禮。”
陛下面?前他豈敢放肆。
“多謝束主事關心。”
束主事點頭承了他的謝意。這兩年在?造船場,這個年輕人做事利索幹練,遇事果?決,頗有主意,很讓人放心。但有時候卻也?像條滑泥鰍,氣得人夠嗆。
總體來說他還是比較喜歡這個年輕人,務實能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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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中,皇帝此時正與大
臣商議新策之事,一刻後殿內大臣退出來。
高暉瞧見是高明進和?另外兩名緋袍官員,隨著束主事恭敬地施禮。
高明進瞥見他,眉頭微皺,猶豫一瞬,還是上前一步提點他兩句御前對?答禮儀。
“多謝高侍郎提點,下官謹記。”高暉一板一眼回道。
此時內侍來宣,高暉便隨著內侍進殿。
皇帝剛見完高明進,這會兒見到緊隨束主事進來的年輕臣子,五官和?高侍郎幾分像,有高侍郎年輕時候的影子,目光定格幾瞬。
禮畢,束主事回稟造船場的差事,高暉垂眸立在?一側靜靜聽?著。心裡盤算著皇帝召見他做什麼。
當初一起去?安州造船場的官員不少,他算是品階最低的,要問?話也?問?不到他的頭上。
不由想到了去?年唐員外郎的事,陛下知曉他背後算計高明進?
唐員外郎貪墨為真,對?於朝廷來說他也?算有功。
正琢磨著,皇帝忽然問?:“高提舉怎麼看??”
高暉心稍稍提了一分,束主事的看?法他雖不完全贊同,倒也?同意七八分。意見不同之處,也?算不得什麼大問?題,他不能第一次在?陛下面?前就?直接駁了自己?上司。
他走出去?兩步,恭敬地回道:“稟陛下,微臣和?束主事想法一致,這一批海船無論從規模、結構和堅固等方面都遠超以往所造的海船。然精益求精,還是需要不斷改新。”
“改新?”皇帝一笑,“朕聽?聞你對新鮮之物都頗有興趣。”
高暉怔了下,微微抬眸迅速瞄了眼皇帝,這話從哪裡聽來的?他有這麼大面?子讓陛下知曉喜好?
皇帝隨手從旁邊取過一冊書,“朕看?過你撰寫的《海外諸國遊記》,頗有趣味,輿圖畫得也?頗為用心。”
高暉又是一驚,那本書冠的是“俞慎行”這個名字,看?來陛下已知曉。
他忙施禮回道:“承蒙陛下厚愛,微臣感激涕零。此書非微臣一人所著,其?間經過俞修撰潤色,輿圖亦是俞修撰所繪。”
皇帝微微頓住,又是俞慎思。
朱薯、《海外諸國遊記》、新策,全都有他。
不知還有什麼事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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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宮裡出來,高暉可謂“滿載而歸”。從海外帶回朱薯和?造船場的功勞,除了豐厚的賞賜之外,他這個副提舉升為營繕司所副。
與此同時,在?家中悠閒地翻看?雜書的俞慎思被太子、白堯和?高暉一連串揪著在?皇帝面?前刷存在?感,成功地提前刷進了翰林院。
皇帝令他下月初入翰林院,與此同時還要參與戶部?新策章程的商議修改。
好好的長假就?這麼廢了。
俞慎思聽?到始末緣由,只能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