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一笑,“不過,高大人可以考慮下,晚輩倒是覺得這個可行,這個總比官紳納糧容易些吧?”
前一瞬還據理力爭,下一瞬露出天真?無邪的笑臉,看?得高明進心裡發毛。
還真?的小瞧這孩子了。
不知剛剛一番話誰教他,目的何在,他不信是這孩子一時胡言。
他朝俞慎言瞥了眼,他對這個小少年不瞭解,對俞慎言瞭解,這孩子在他身邊教養十年,是什麼性?子他清楚。從這些年的文?章也窺得出,這種事不像是他教出來的。
孩子不承認有人教,他沒有追問下去?,此事查起來也不難。
他笑著道:“你的想法的確能夠解決國庫問題,但阻力太大,不切實際。”又?叮囑,“這種話以後別在外亂說。”
俞慎思?心道,你是怕外人知道我和你說過吧?真?有什麼動靜,你就是第一個被懷疑之人。
他拱手?道:“晚輩見識淺薄,自不敢在外信口開河,剛剛的話高大人聽個笑話便是。”
高明進笑著點點頭,不再談論朝政之事,取過手?邊小木箱,起身親手?遞向?俞慎言。
俞慎言這才注意到高明進露出袖口的右手?手?腕纏著絹帕,絹帕下似乎貼著膏藥,隱隱有膏藥的味道。這是當?年受傷的遺患。
受傷後的那幾年,每逢陰雨寒天他的手?腕都會痠疼無力,有時候提筆都困難,甚至有大夫說今後手?可能半廢了。他想盡辦法,咬著牙練習手?腕力道,練習書寫,雖然?受盡苦楚,卻?終是有好轉。後來提筆書寫也不成問題。
未想到十多年過去?,手?腕的傷還沒有完全康復。
俞慎言沒接。
高明進道:“這裡面是前朝楊晏大儒所著的四書紀要?原手?稿,你幼時比較喜歡這套書,我尋來送你。”
俞慎言抬眼望著高明進,不知道他這又?是唱得哪一齣。
他幼時隨蘇夫子讀書的時候,的確喜歡此書。楊大儒闡述深入淺出,容易理解。但當?時臨水縣零零散散就尋到兩三本?,尋不到整套。後來高明進從外地求學歸來,送了他一套,因?為疏忽,沒有發現其中有一冊書印刷模糊。高明進花了整整三日,廢寢忘食,一筆一畫認認真?真?手?抄一冊補給他。他愛若至寶。
那時候,他或許真?的疼愛他的。
可是後來他也是真?的想毀了他,殺了他。
再看?到這套書,俞慎言不禁覺得諷刺。
他推辭道:“多謝高大人好意,如此貴重之物晚輩不敢受。晚輩打擾已久,不敢再擾高大人,晚輩先告辭。”
俞慎言帶著幼弟踏出書房,高明進將?小木箱遞給高暉,“替為父送過去?。”
“父親相送大哥都不收,孩兒送大哥更?不會收。”
高明進目光嚴厲望過去?,高暉心裡埋怨一句,接過小木箱,“是。”
俞慎言二人剛跨出高府,高暉跟著出來,無奈地道:“非讓我給你送來,大哥就收下吧!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