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千叮嚀萬囑咐,揮淚送別。
到了省城,俞慎言和?瞿永銘已經在等,一行人先去拜見大俞氏,也在瞿家住下來。
大俞氏再次見到幾個孩子,姑侄間難免又是一番傾訴。
八月初鄉試,九月初發榜,高晰不負所望高中。
俞家姐弟也準備啟程北上。俞慎言和?瞿永銘的大多數參加明?年春闈的同窗上個月已經北上,或是月初幾天走了。他們出發比較晚,反而沒有同窗同行。
出發當日?,人到了碼頭,忽然被告知,客艙和?貨艙全部?滿了,他們無法?登船。
送行的瞿乘和?碼頭負責的管事說明?情況,他們已經提前定下,票據全在。
管事看都沒看票據,一臉為難道:“你票據都全也無用?,臨時有人塞貨塞人進船,那人和?船上管事的爺認識,現在沒地兒了。你們只能另定他日?再啟程了。”
臨時加塞,在碼頭是常有的事。他們只有十幾箱繡品,非大宗貨物,人也不過十來人。對於如?此大型商船,哪兒都能塞進去。
瞿乘和?碼頭上的人打過交道,知道這種往往是想要加錢。
他打聽?過,這個月還有往北去的客貨船,但不到京城。若是改乘其他船,中途還要改官道。官道危險、疲累是其次,還慢且不安全,下個月北方就要落雪了,不能往後延。
對方必是看他們中有赴京趕考的學子,耽擱不得,才會想臨時加錢。
瞿乘可不能讓兒子耽擱了,和?管事商量,出雙倍價錢。
管事擺手?嘆道:“這回?真不是錢的事,是真的沒有貨艙和?客艙了。”
俞慎微上前詢問是何?人臨時加塞。
碼頭管事朝不遠處的茶館指了下,“人和?掌事的爺都在那裡歇腳呢!不過,你們去找也沒用?,人家貨都已經上船了,又和?船上掌事的爺認識,不可能給你騰位置。”
俞慎微準備往茶館去,俞慎言一把拉住道:“大姐,我去。”
高暉道:“大姐、大哥,還是我和?姨父去吧,這裡姨父熟悉,商船載客運貨之事我也懂一些。”
朝茶館去,瞿乘和高暉介紹這位加塞的孫二爺,他認得此人。
“他是?茶商孫炳的次子?。孫家在安州算有?頭有?臉的大商戶。不過,這孫二爺是?家中婢女?所生,一直不受家族待見,在孫家沒什麼地?位。家族的生意也沒他的份,自己在外鑽營。我與他有?過一點小摩擦。”
這麼說,高暉知曉,這孫二爺多半是?故意刁難。
今日的事情不好辦。
在二樓雅間見到?了那位加塞的孫二爺和船上掌事的遼爺。兩人臨窗而坐,相談甚歡,不時望一眼?碼頭上的商艫。
二人皆是?三十多歲,一個滿臉油滑,一個則面帶幾分傲氣,眼?中透著算計。
瞿乘跨步進門,先爽朗地?笑著喊了聲?“孫二爺!”抱拳走過去,“真是?幸會啊!”
孫二爺望過來,瞧見瞿乘輕蔑地?上下掃了眼?,歪著身?子?靠在窗上,笑著道:“瞿老爺?你今兒怎麼有?空來碼頭?也有?貨要登船?”
對方明知故問?,瞿乘也不與他裝憨,坦言道:“這不是?連襟家的孩子?有?東西要捎進京,都已經辦妥了手續,聽聞孫二爺您這邊給頂了,我過來問?問?。”
瞿乘故意提一句連襟,認識他的人多少知道一些,瞿家的連襟是?甲辰科狀元郎,如今在戶部任職的高大人。
雖然高大人是?京官,俗話還說天高還皇帝遠呢,一個戶部官員還管不到?地?方上芝麻事,瞿家和高家也沒見怎麼走動。有?人會
給他這個面子?,有?人卻不會買他的賬。
孫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