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個頭都長了不少,去年高明通送來的舊衣,袖子短一截,手腕全都露在外面。夏天露一截沒什麼,冬天不行。她也的確想著做幾件冬衣,鞋子。
外爺和舅舅都是裁縫,母親裁剪製衣手藝很好,她也學了幾成。不求式樣,做出來還是不錯的。
秋末冬初,梅兒的親事定下,是範村範童生的幼子。過大禮的時候,範郎來高家村,高暖遠遠瞧上一眼,十七八歲,模樣個頭一般,但看得出是個讀過詩書的人,舉止有禮有節。梅兒模樣俊俏,又持家能幹,兩人倒是般配。村上的人也覺得這是一段良緣。許多姐妹羨慕梅兒嫁到讀書人家。
後來四奶奶說,桂嬸是看上範童生是讀書人,范家兩輩都讀過書,興許下一輩就能出個秀才。桂嬸也想近水樓臺,將自己的兒子送過去讓範童生教。兩家是親家,範夫子還能收她多少束脩、學錢?還能教他兒子不盡心?
這的確是好盤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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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寒風如刀,眼看這幾天就要落雪了。落雪後道路難行,高暖趁著落雪前進了趟縣城,將幾樣繡品拿去換錢,下一次就要來年了。
繡鋪接待她的還是前幾次的瘦高老夥計,見他們姐弟凍得小臉通紅,老夥計好心地給他們倒了杯熱水。並從抽屜裡取出一封信給高昭,笑著說:“這是鍾家少爺託小老兒給高小郎的。”
高昭和高暖全都愣了下神,齊齊望向信,信封上寫著“吾弟昭親啟”字樣,二人都認得此字跡,是高昭的同窗鍾熠。
鍾熠比高昭年長几歲,上次高晰過來提過,他去年考中秀才,得縣尊大人舉薦,入府學求學。自去年他們進京起,彼此就沒聯絡了。
姐弟二人好奇,怎麼會讓老夥計捎信,鍾熠知道他們姐弟來這裡賣繡品?詢問老夥計,老夥計也一臉蒙,“我還真不知,鍾少爺也沒說,興許是哪次瞧見了吧?”
鍾熠在府學,幾百里路,一年回不來幾次,哪有那麼巧?若真的瞧見他們,也該喚住他們打聲招呼,而不是拐彎抹角留信。
二人想不明白,高昭拆信準備瞧瞧鍾熠說什麼,拆開後看了眼,沒有取信紙,而是將信揣進懷裡。老夥計一直盯著高昭還想聽一點訊息,搞明白鍾少爺怎麼知道他們來這兒呢,見高昭舉動,面露疑惑。
“回家再看。”高昭笑著轉過話題問老夥計幾樣繡品給價。
老夥計有些失落,收回目光檢查繡品,給了他們一個公道的價格。
離開繡鋪,兩人依舊去了每次去的那家麵館吃頓素面,高昭取出那封信遞給高暖,“給大姐的。”
高暖有些疑惑,朝信封裡瞧,原來是套信。取出來瞧見信封上“暖妹親啟”四個字。果真是給她的。這是怕損她閨譽,套著小昭的名義給她寫信。
鍾熠在信中先是表達對其母親病逝的哀悼,其次便是訴說對她的掛念。因為各有不便,他不能去看望她,讓她多保重,諸如此類日常問候。
高昭見高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