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不是罵郭堅勾結甬城官員貪汙之事糊塗,而是罵他供出高明進這個事糊塗。
“高明進就是一條毒蛇,將他供出來?,他不知道要咬死多少?人。”郭大老爺又氣憤地連拍幾下扶手,怪二弟罵高明進。他本來?身子就虧損,怒火上來?,整個人大口喘息,身體?跟著不住顫抖著。
郭順頊急忙
上去扶住父親,給?父親順順氣,寬慰道:“二叔應該不至於分不清輕重,或許是靖衛司的人使詐,故意鬧得朝堂人心惶惶,想讓朝臣們亂了陣腳,以便趁亂收利。”
“高暉都帶人搜查高府了,畫都抬走了,還能有假?”郭大老爺怒斥。
郭順頊不敢再逆著父親的意思?說話,順著勸慰道:“靖衛司的手段殘忍,二叔想必受不住了。況且要緊的畫姑母和曄兒已經都處理了,靖衛司抬走那些?畫也?查不出什?麼,這幾日靖衛司那邊沒有動靜,二叔應該沒有再吐露。”
“這個高暉!”郭大老爺咬牙,恨不能啃了他骨頭。
坐在他對面的郭錚對如今的局勢也?只能無奈地嘆氣。這件事父親去求情被停職,衡王想要開口,陛下見?都不見?。這些?天他將能聯絡的人都聯絡了,沒人敢開口。
他朝上座的父親望去,這幾日父親明顯蒼老許多,已是滿頭銀髮,在燭燈下泛著絲絲金光。面容的皺紋因?為燈光的陰影也?更加深刻,讓整個人看?上去多幾分頹然,暮氣沉沉。
這件事關係到整個郭家的存亡,不僅父親,郭家所有的人沒一個不在想辦法,只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他暗暗嘆息一聲,說道:“兒子給?引之去了信,希望他能夠不與?二哥計較。”
郭閣老靠在椅背上,只是抬起眼皮朝他瞥一眼,沒有再多餘的動作,也?未發一言。
堂內忽然靜得出奇,只聽到門?外寒風呼呼,拍打著門?窗。
郭順頊見?長輩們面露愁容,小心地開口:“姑父來?信讓姑母將畫處理,顯然已提前猜到二叔會招供,做了準備,應該不會與?二叔計較。祖父、父親和三叔無需太過擔心姑父那裡。倒是二叔這裡……”
他朝父親和三叔又了一眼,猶豫了幾息後,謹慎地道:“孫兒認為,事已至此,當以家族為重,斷腕以全質。”
話音一落,三人凜然的目光都瞥向他。
郭順頊垂著頭沒敢接長輩們的目光,他清楚二叔雖不成才,卻是祖父最?喜歡的兒子,是他的親二叔。他身為晚輩無論如何都不該說出這樣的話,但是現在也?只有這樣才能夠保郭家。
郭大老爺也?和郭錚相視一眼,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出對方的意思?,二人齊齊轉向自?己的父親,想看?父親的意思?。
朱春松供出郭堅,郭堅扯出高明進,這就決定了郭堅脫不了罪。郭閣老垂著視線,眉間的豎紋又多了兩道。燈影下身形又頹喪些?許。
三人默契地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