館內整理?史料。
六年時光,勤勉不怠,如今西北各部史已經修得差不多。他也不似前些年那般繁忙,偶爾偷閒,與同僚喝茶閒談。
最近同僚談論最多的莫過於他幼弟之事。
幼弟當年年少高中解元,名動翰林院。如今又先後中會元,被欽點狀元,可謂三?元及第。大盛朝開國以來第一人,此份榮耀,誰提起不會議論幾句?
同僚黃典籍是個?年過四旬的中年人,性子閒散隨和,笑哈哈地同他說:“高侍郎與令弟,姑侄二人兩狀元,也可傳為一段佳話?。”
俞慎言笑笑,提起茶壺邊給黃典籍續茶邊道:“說來,舍弟還真的要謝高侍郎的點撥。”
黃典籍慢悠悠地品著茶,好似回顧起往事,微微眯著眼看向門外,幽幽地道:“高侍郎當年在翰林院時寫?下?的那篇《鹽課論》,文采斐然?,見解獨到,有?血有?肉。戶部以此論定策,整頓了大盛開國以來鹽課混亂局面。令弟本乃解元之才,再得高侍郎指點,自當不同凡響。”
俞慎言亦看過那篇《鹽課論》,他不得不承認,高明進?有?濟世之才,今時今日?他也不否認這一點。
可即使他滿腹才華,也掩蓋不掉他殺妻殺子的罪行。
黃典籍的話?剛說完,旁邊就有?一位同僚將話?接過去,“當年高侍郎殿試的幾篇策對,也不輸如今的俞狀元。”
又同俞慎言說笑道:“知?簡啊,如今西北各部史也編修差不多,這其中你的功勞最大,也是要挪個?位置了。”
史館的同僚這幾年偶爾會替他惋惜。同年進?士,文章才學不如他者,有?的在地方幹得風生?水起,有?的在朝堂衙署升遷,或者參政得上頭大人們看重,而他還是史館一個?不起眼的八品兼修。
這挪位置自然?是指他升遷,而且暗指靠著高侍郎。
他將來仕途,不是他所想就能定的,得看上頭是什麼安排,不知?道高明進?會不會又插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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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另一邊。恩榮宴設在禮部。
自主席內大臣到填榜、印卷等官員的席案設在禮部大堂內,其他的官員及三?鼎甲與宗室中榜者則在外側露臺,其餘於露臺下?。
本是莊重的恩榮宴,因為主席內大臣肅王是出了名風趣幽默之人,嚴肅的場面沒撐過三?巡酒,就輕鬆活潑起來。
在露臺上就能聽到大堂內一片歡聲笑語。
肅王發話?盡情暢飲,不必拘謹,帶頭說笑,眾人酒酣後更是沒那麼多講究。
俞慎思從開宴就開始研究面前的吃食。倒不是多餓多饞,而是在研究先吃什麼能夠喝酒時不易醉。剛剛幾杯酒,他現?在便已經覺得身體有?些發熱。
肚子填半飽時,坐在旁邊的鄭槐和溫巽先來敬酒,他稍稍飲了些乳酒。隨後目光便望向露臺下?的其他進?士,許多人目光都朝他這邊望過來。
俞慎思掃過,見到不少進?士一邊看著他一邊和同桌的進?士竊談。毫無疑問是為了學報上所提之事。
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