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與高明進?十年父子,幼時得過他多年疼愛,受他教?授詩書寫字,對他的?怨恨之下還有一絲絲年幼時的?父子情。
高明進?就?是知?曉了兄長心中尚存這點父子情才想要見,他又豈不是想要利用這點父子情?
高暉想到?前段時間高明進?問他的?一句話,此?刻猜到?高明進?的?意圖。“你是想大哥藉著現在?功勞在?身,恩寵正盛,讓他替高昀高曄他們?向陛下求情?”
高明進?未答。
高暉覺得諷刺,他們?姐弟四個他可以不擇手?段加害,而高昀兄妹三人,他卻千方百計為他們?謀後路,甚至臨終前還想著利用他們?姐弟救他們?。
“高明進?,你怎麼有臉!”高暉陡然怒罵,咬牙切齒地斥道,“想都別?想!”
高明進?心氣不順又咳了兩聲,身子有些不穩,撐著門欄坐在?一旁矮桌邊,語重心長地道:“他們?亦是你的?親手?足,真心敬重你這位兄長多年,未有對不起你。”
高暉怒道:“他們?是你的?兒女,不是我的?手?足!你別?白費心思,等三司那邊案子審結定罪吧!”說完決然地轉身離開,並吩咐看守的?靖衛,“定罪前看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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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後,詔獄內越發陰暗溼冷。
詔獄另一端的?一間牢房內,高昀坐在?板床邊望著熟睡中清瘦虛弱的?弟弟,滿眼心疼。在?他的?眼中,弟弟性子內斂沉悶從小不喜說話,但是很聽話,無論是長輩的?話,還是他這個哥哥的?話,弟弟都聽,甚至知?道是錯的?,他也會聽。
他曾因為這個教?訓過弟弟,聽話是好事,但是也要分是非對錯。
弟弟說,因為是至親骨肉,是一家人,無論對錯他都要護著家人。也因為此?,在?被靖衛提審的?時候,即便受刑昏過去,他也未吐一個字。
看到?弟弟這般,他無法去責怪弟弟,他就?算錯了,他也只是想盡自己?所能保護爹,保護親人。
他幫弟弟將被子掖了掖,這簡單的?動作已經消耗了他許多力氣,不禁咳嗽兩聲。高曄許是身體太弱睡得太沉,高昀的?動作和?咳聲沒有驚擾他半分。
“小曄,你想保護爹,保護家人,二哥也想。”他又剋制不住地咳了一聲,身子癱軟,雙手?撐在?板床上,低低的?聲音道,“爹的?罪太重,誰都無能為力。二哥能做的?,只有保護你,保護娘和?昕兒。”
高昀又看了弟弟一陣,這時外面?響起了三更的?梆子聲。此?時是詔獄內看守最松的?時候。
他站起身,因為病這麼久身體太虛,他撐著牆走到?牢門邊,透過門縫朝外面?瞧,沒有見到?看守的?人。一般這個時辰靖衛不會頻繁過來巡視。
他順著牢門慢慢跪下,含淚對著外面?三叩首,“爹、娘,請恕孩兒不孝。”抬起身已經淚流滿面?。須臾,他撐著木欄站起來,回?頭再看向板床上熟睡中的?弟弟,輕聲道:“小曄,二哥希望你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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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暉還在?睡夢中就?被敲門聲吵醒,來人稟報:“高昀自-殺了。”
他急匆匆穿戴趕到?詔獄,見到?高昀躺在?牢房地上,一副吊死的?慘狀。旁邊牢門上,一條用囚衣撕成布條做成的?繩索還拴在?那裡。
高暉心裡一時間不是滋味。他再恨高明進?,也終是做不到?對高昀鐵石心腸。
他走到?高昀身邊,蹲下-身抓著高昀已經沒有一絲溫度的?手?。幾個月身心折磨,高昀瘦得只剩下皮包骨,手?握在?掌心,好似握著一把冰涼骨頭。
幼時喜歡追在?他屁股後面?“大哥大哥”叫個不停地的?小男孩沒了,用這種極端的?方式結束自己?,是在?替父贖罪,也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