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朝城門口?去,一邊說?著東南之事,恰巧碰見了夏寸守和黃朔。
這二人一個?在戶科一個?在戶部,因為公務上的事常有交集,走得近一些。
年輕人氣血方剛,自不會?像韓閣老、郭閣老那般,瞻前顧後,權衡朝堂各種關係。年輕官員正是?衝勁十?足的年紀,特別是?劉曙,他性子爽直得很,秉持不服就幹!又?不是?敵我力量懸殊一定幹不過。
夏寸守少時就一腔正義,只是?性子溫和,自從去了戶科後,性子漸漸變得耿直,和戶部的官員因為公事已經撕過幾回。
在他看來,賊人都跑到自家大門口?殺你家人了,還想著趕跑就完事了?算什麼大丈夫!
幾名?年輕人自然都支援殺光,誰和倭賊玩你跑我打的遊戲。只是?打仗燒錢,朝廷到處要用錢,能撥出的軍費有限。
朝中也商議向富商借款,但?畢竟不是?小數目,沒那麼容易。那些商人也不是?傻子,一把拿出來多了,肯定被朝廷盯上。借少了又?解決不了問題。
黃朔此時幽幽感嘆:“能再出個?‘石六爺’也不算壞事。”大盛貪官不少,但?願意把貪的銀子再次吐出來為民做事的沒有。
這樣對比,石六爺也算是?貪官裡良心未泯的。
夏寸守也附和。
恰時一輛馬車從皇城門內駛出,幾人瞧是?高侍郎的車駕,俞慎思?心道:真正的“石六爺”就是?這位。
馬車駛過去,俞慎思?駁兩位同學:“若無一幫石六爺背後的貪財之人,國庫豈會?緊張,朝廷何至於現在到處摳銀子湊軍費?他們不是?罪魁禍首,也是?罪大惡極。他們貪的銀子,原本就是?要用在朝廷和百姓身上。如今拿出來是?應該,怎麼能因為此就忽略他們犯的罪?”
劉曙立即拍著俞慎思?肩頭?出聲支援,“俞師弟說?得很對,他們這舉動連將功補罪都算不上!他們貪墨那些錢財時,不知害過多少人呢!”
陳璞也贊成。夏寸守和黃朔亦是?點頭?稱是?。
黃朔多解釋一句:“我不是?為這種人開脫罪名?,是?希望那些貪財之人,如今瞧見朝廷艱難,能夠良心未泯,將貪墨之財拿出來還給?朝廷。”
“黃兄和夏兄之心,我等自是?明白。”
幾人在城門口?又?聊了一陣才各自散去。
俞慎思?乘坐的馬車行到一處街口?忽然停了下來,他拉開車簾朝外瞧什麼情況,見到高明進身邊的隨從朝這邊過來,在車窗前施禮道:“思?少爺,老爺請你移步一敘。”
俞慎思?微微探頭?朝前面?馬車看了眼,高明進不知道又?搞什麼鬼。“散班不談公事,我得回家吃飯,沒空。”
“非公務之事。”
“非公事就更不能耽誤我回家吃飯。洗硯,趕車!”呼啦一把將車窗簾拉上。
高家隨從喚了聲,俞慎思?未搭理?,馬車已經駛離。
高明進透過車簾縫隙瞧見朝另一個?方向而去的馬車,吁了口?氣,嘀咕一句:“性子不知隨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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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朝廷為東南軍費想辦法?之時,西北那邊也傳來了訊息。安曲部世子領兵進犯,與大盛交戰一場,各有損傷。
皇帝焦頭?爛額,覺都沒睡好?,滿面?疲憊,閉著眼靠在胡床上小憩,不時蹙一下眉頭?,可知雖然閉著眼,腦子沒有放空,還在想著近日朝中的事。
這時太子從東宮過來,聽聞皇帝在休息,他猶豫了下,讓內侍不必驚動,輕手輕腳步進偏殿。瞧見皇帝精神不濟,比往日憔悴消瘦幾分,鬢角的白髮又?添了幾根,滿眼心疼。
皇帝身側小几上一摞奏本,旁邊還有展開的一份奏摺沒有批閱,估計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