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言去蘇夫子處,施長生則自己去尋找活計。
蘇夫子的私塾在城東,此時已經散學,蘇夫子還在學堂中翻看學生的文章。
俞慎言讓幼弟在門外候著,自己進去。
俞慎思應了聲,卻走到旁邊的視窗朝裡打量,這個角度正好能瞧見蘇夫子的臉。此時不知道看的是什麼文章,眉頭緊皺,那表情像極了老師批改試卷時看到答案錯得離譜的答卷,又愁又氣。
見到俞慎言時,眉頭舒展,展開俞慎言文章時,眉頭又蹙起,這次不是愁也不是氣,而是帶著一點疑惑。
“文章比去歲進步不小。”蘇夫子讓俞慎言在對面坐下來,對著文章點評,指點。
幾篇文章分析過後,蘇夫子直言,他如今的文章應對院試還是略有困難,最多也就勉強上榜得中,拿不到好的名次。
俞慎言不僅僅想要考中,他還想要一個好的名次,廩生名額有缺,若是他能補上,以後讀書至少不用家裡花費,或許能夠補貼家用。
蘇夫子瞭解自己學生,有些事點一下他就明白,沒再多說此事,繼續回到文章上。
蘇夫子指點起來好似忘了時辰,拿出一位學生的文章,讓俞慎言也以此為題作一篇來。
俞慎思已經餓了,回頭看看天,過了午時。俞慎言難得能遇到這般好夫子,他這點飢餓也就不算什麼了,為了俞慎言也得忍一忍。
忍餓太難受。
他想找個東西轉移注意力,低頭瞧見靠窗的書桌上有一本《論語集註》,想著以後自己也是要學的,現在就當提前預習下吧!
《論語》他相對熟悉,想看看朱熹是如何註釋講解。看著看著竟看上癮了,忘記自己是在等俞慎言,將書拿出去坐在廊下翻看。
-
“看得懂嗎?”
“這有什麼看不懂的,不就是為政以德,天下歸心嘛。”話出口,俞慎思愣住,自己在說什麼?
抬頭見到蘇夫子背手站在身側打量他,面容嚴肅,眉頭微蹙,顯然很不高興。
完了!
俞慎思忙站起身,將書放在一旁石凳上,恭恭敬敬施禮,“見過夫子。小子看書入了迷,不知夫子在,信口胡言,非本心,夫子見諒。”
一時入迷,潛意識以為還是前世環境,與親朋口嗨兩句玩笑話,忘了警惕。
他現在只是個沒看過幾本書小童子,竟敢在蘇夫子面前說這話,簡直狂妄。蘇夫子這樣的讀書人,肯定最討厭狂妄之徒,特別是他這個年紀就這麼吹噓狂妄,更惹人不喜。
心下後悔不已,但錯已經鑄成。
他還指望今後能夠拜蘇夫子為師,現在估計沒戲了,只求蘇夫子莫要因為他的無禮牽連俞慎言。
俞慎言上前有禮道:“夫子,年幼無知才口出狂言,夫子見諒。”
蘇夫子冷冷道:“是狂了些。”
蘇夫子瞧俞慎思略顯緊張的神色,拿過旁邊書瞥了眼俞慎思看的位置,問道:“你既都看得懂,老夫且問你,巧言令色,鮮矣仁。如何解?”
這是俞慎思看的前面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