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信,笑問:“鍾哥哥說什麼了?”
鍾熠可不僅僅是他的同窗,還是他未來的姐夫,與大姐青梅竹馬,很小的時候就定親,他以前沒少給兩個人當傳話人。
高暖沉默幾息,牽強笑道:“沒什麼,抓緊吃吧,面要涼了。冬日天黑得早,我們不能耽擱。”
看出大姐強顏歡笑,高昭沒有再問。回去路上,高暖不怎麼說話,和她說話,她走神沒聽到,心事重重。
快到高家村,他終是忍不住問:“大姐是擔心將來的親事嗎?”
高暖和鍾熠的親事是高明進和鍾父定下。兩位長輩是同窗,當年雙雙中舉,高興之際就將此事定下,兩家也因為這樁親事關係越發親厚。鍾父比高明進早幾年金榜高中,如今在地方上任職。去年高明進高中狀元,鍾父還送來了一份厚禮。
高明進殺妻,高暖不知道鍾家若是將來知曉,會是什麼立場。若是鍾父與高明進斷交,兩家親事自是作罷,鍾家不會讓高家女進門。若是鍾父與高明進關係如初,她又怎麼能進鍾家門?那和高明進有什麼區別?
她不想弟弟擔憂多想,笑著回道:“如今不是說這種事的時候,天黑了,快回家吧!”
姐弟二
人剛到村口,看到路邊石頭上站著一個小小身影,二人走近,小身影跳下來跑向二人。
“大姐,大哥,怎麼這麼晚,我好擔心你們。”
“給你買好吃的去了。”高暖從懷中掏出一小袋還有餘溫的炒杏仁遞給幼弟。
“下次不要買零食,早點回來。”
“好。”高暖揉著幼弟腦袋哄道,“下次不許在村口等了,夜裡風冷,會生病的。”
“大姐做的襖子厚,不冷,手還熱著呢!”抓著姐弟二人,小手滾熱,反顯得二人雙手冰涼。
回到家中,房中的火盆燃著,屋內暖烘烘,火盆上架著一個瓦罐,飄出濃濃姜的味道。想來是幼弟擔心他們一路回來受寒,提前燒水煮薑湯給他們驅寒。
看著丁點兒大的幼弟,不知不覺,竟然這麼懂事了,心中欣慰又有一點心酸。
從縣城回來,姐弟三人就在等舅舅一家過來,和舅舅相聚。左等右等,等到下雪,等到年跟前,好幾家的祭祖祭文都寫完了,一直到除夕,舅舅一家也沒過來。
除夕清早,姐弟三人踩著積雪去後山祭母,心中還在掛念舅舅,雖然知曉舅舅不會除夕過來,還是抱著一點奢望。
一直到天黑,姐弟三人守夜,還在想此事。
舅舅既然讓小堂舅傳了話來,就不會失信。舅舅素來疼他們姐弟,若是提前有事情不能過來,也會讓人傳話來,不會讓他們空等空盼。
高暖閒坐著就忍不住胡亂猜想。舅舅身體一直不好,莫不是最近這些天風雪不斷,又病重了?家中的人都忙著照顧舅舅,所以沒有辦法給他們傳個信?
去年舅舅聽聞母親病逝,大病一場,身子比以前更差些。
可千萬不能有事!
高暖雙手合十在心中祈願,求菩薩保佑舅舅身體康健,長命百歲。
高昭也滿心擔憂。
俞慎思雖然記憶中沒有這位舅舅,但是他隱隱有不祥預感。看著兩個滿面愁色的姐弟,他拉著高暖試圖安慰:“肯定是舅舅要來時,恰巧那天下雪了,沒來成,雪天不方便讓人告訴我們。等雪化了,舅舅就來看我們了。”
高暖抓了抓他的小手,半摟著他道:“一定是的。”舅舅不會騙他們,她哄著幼弟也在說服自己,不要朝壞的地方想,舅舅肯定沒事。
正月初一,高家祠堂大開,高明通今年留在京中未歸,高明達帶著子侄回來祭祖。高昭依著族規進祠堂祭拜,高暖和俞慎思便再沒過去,在家中祭拜亡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