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去處。前面十幾年他貪墨之財,他未敢奢靡,一直心中惶惶,不?知如何安置。從景和二十二年始,他藉著各種名義將這些不?法之財用?在了賑災佈施、修建學府、修路建橋、軍餉等?等?。
不?僅每一次貪墨多少他都記得清清楚楚,甚至每一筆所用?,他也全都記得。何時何地何人何事?何數,猶如是昨日之事?一般。
接著又?是一番悲痛陳詞,寫?下自己這些年的恐慌畏懼,寫下自己想要回頭卻罪惡釀成,追悔莫及,努力想要贖罪方知罪愆難贖的剜心之痛。
面前桌上的長紙一點點從左向右移動,手腕因為長時間懸著而痠痛微微顫抖,他努力穩住讓自己的字不?受影響,起初慢下來還能夠勉強維持字跡一筆一畫工整,漸漸地就維持不?住,隨著手腕顫字跡抖線條也跟著打顫,再一會兒字也沒有了最初的端正,開?始歪曲無形。
牢房小窗照射進來的陽光,也從正中慢慢偏移,最後爬上牆壁,直至消失。靖衛又?端來兩盞油燈照明。
高?明進此時手已痠軟不?受控制,字跡已經不?是歪曲,而是醜陋。最後手中的筆握不穩掉落,右手抖個不?停。
他再次顫抖拿起筆,卻使不上力。字不成字。
“我來代筆。”高?暉見他是真的手腕提不?起筆,放下墨條準備去接筆,一抬頭,發現?不?知何時高?明進眼中滿含淚水。
高?明進頓了須臾,沒有將筆遞給他,而是長長吐了幾口氣,滿是刀口的左手緊緊握著右腕強撐著繼續書寫?。
當硯臺中的血墨已經耗幹,他放下筆,再次顫顫巍巍取過匕首,這次直接割開?左腕,血汩汩溢位,有的滴在硯臺裡,有的順著手臂流進袖口裡。
眾人見此震驚,高?暉怒喝一聲?:“你幹什麼!”一把抓住高?明進的手腕檢查,好在傷口不?算太深,他奪下匕首從高?明進的衣襬處割下一截布條紮在對方的左腕上方。
“定?罪前你別想死!”高?暉怒斥。
高?明進歇了幾口氣,看著高?暉將他手
腕的刀口也包紮上,虛弱地苦笑道:“為父也不?想死。為父若想自殺,你攔不?住。”
這話說得倒是不?假,他若想死,就是靖衛十二個時辰盯著,他也有辦法在靖衛的眼皮底下自殺。
他冷聲?斥道:“最好如此!”
高?明進手臂雖然扎住,血還是溢位布帶緩慢滴落,高?暉將碗端到他手腕下方接著血滴。
高?明進笑了下,竟然未想到兒子還想到要節省他的血,是怕他失血過多死了?
他重新提筆用?滿是傷口的左手再次握著顫抖無力的右腕,艱難地繼續,雙手都在抖。高?明進更是因為疼痛額頭冒出一層密汗,將額前凌亂的碎髮全都打溼。他的臉色也越發蒼白,雙唇無色,咳嗽不?止,咬著牙去穩住手腕。
又?不?知多久,直到外面響起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