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呵呵笑道:“數日?前下?官親眼見俞狀元在皇城門口迎接高侍郎下?值,姑侄談笑親和,彼時諸多大人瞧見,豈會不親厚?”
夏大學士未有?回應江大人的話?,而是望向俞慎思,想聽他親口回答。
俞慎思心中明白夏大學士何意,這也是他今日?想要等的話?,就要有?人來質疑他和高明進?的關係。
他斟酌著用詞,施禮回道:“晚生?一直在南原省讀書,與高侍郎數載未見,的確有?些疏離,然?進?京後高侍郎對晚生?多有?照顧。”
夏大學士笑了聲,不鹹不淡地道:“老夫聽聞令兄在京數載,亦與高侍郎疏離。這是忽然?親厚?”
俞慎思微微垂首未言。
眾位官員都瞧出來,這是被夏大學士說著了。
江大人略有?不滿,此話?題他已經佔不到上風,笑容也沒了剛剛客氣:“本是論文章,夏閣老怎麼還關心起高侍郎與俞狀元姑侄關係。”
夏大學士面上含笑,未有?理?會江大人,而是目光如炬望向堂中少年。
那篇田地賦稅的文章雖然?寫?得好,但是往深層想,此策的確能夠讓窮苦百姓得益,但對於國庫增加益處並不大,算不得多好的良策。
他當初將其考卷列為前十,送到陛下?面前,並不是因為此篇策對,而是其他幾篇,特別是最後一篇。
讀卷之時,陛下?看了俞狀元的第三?道策論卻大加讚賞。陛下?是何等英明,豈會看不出這並非十足良策?
陛下?讚賞,必然?是有?其內在緣由,是他所不知?的。
如今俞狀元的文章得高侍郎指點,高侍郎所言他非完全苟同,只取了其中一部分,那另一部分是什麼?
國庫不足,戶部無力?,陛下?亦有?動戶部之心,高侍郎豈會不急著自保。
俞狀元畢竟年少,不諳世事。但高侍郎不是,陛下?更不是。
俞慎思觸及夏大學士的目光,有?審問打量,亦有?幾分同情。
想來對方是看明白了整件事,不愧是大學士,內閣閣臣。
俞慎思心中讚佩。
肅王品著酒聽了看了這一會兒,此時放下?酒盞,挑著眉頭哈哈笑道:“莫論那些,今日?天下?才子雲集,俞狀元乃諸士之首,便代諸位進?士陪本王與諸位大人飲幾杯。”示意侍從準備酒盞。
俞慎思忙應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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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榮宴結束天已黑,這一日?終於結束,俞慎思身心俱疲又微醉,最後禮部安排人送回俞宅。
見他這般,盧氏忙讓人將備好的醒酒湯端來,也不忍心細問今日?情況,讓他休息一會兒,沐浴早早歇下?。
俞慎思躺在浴桶中閉眼解乏,回顧今日?之事,真切感受一回度日?如年。
正冥想,聽到李幀的聲音,睜開眼見到李幀在旁邊凳子上坐下?,詢問他今日?一切是否順利。
他忙用布巾遮擋下?-身,責怪道:“你怎麼進?來不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