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憂耗神,身體也不比郭閣老好多少。疲憊地在椅子?上坐下?來,擰著眉頭琢磨須臾,道:“為父也猜不著。”
這些年在外人的眼中高明進與郭家是一體,然從妹妹口中得知,高明進私下?裡瞞著郭家做了不少事。他手中掌握多少官員的罪證也是郭家不知道的,妹妹這些年一直沒有?尋到。
想?到這些事,他便?感覺頭又暈又疼。
郭順頊又擔憂地道:“二叔供出?姑父,姑父會不會報復我們郭家?”
郭大老爺思忖片刻,不能確定,“應該不會。”
依他對高明進的瞭解,高明進不是意氣用事之人,在情仇面前?利益擺中間。事到如今,他已能料到自己和高家的命運,為了妻兒將來有?所託付,他也不會報復郭家。
但他不能完全肯定,畢竟相比郭家,高明進當初先考慮的是俞家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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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驛站的高明進喝了兩?天湯藥,身體好了些。未免夜長夢多,耿越下?令押人入京。
雪後行路艱難,囚車雖然是個?六面木板的箱子?,卻四處透風。寒風從細小的縫隙吹進囚車裡,好似吹到人骨頭裡,比身在外面還?冷上一些。
囚車內不時傳來咳嗽聲,耿越和高暉恍若未聞。晚上高明進病倒,咳嗽不斷,高燒不止,甚至燒迷糊,口中含糊不清念著什麼。高暉過去看情況時,聽到高明進口中念著:“阿蘭。”
聽到這個?名字,高暉怒氣直躥腦門,對大夫喝令:“讓他閉嘴!”
大夫驚住,看了眼床榻上病糊塗的人,不明情況,不敢亂開口。慌忙取出銀針在高明進的身上紮了幾處,高明進便漸漸昏過去,沒了聲響。
因為高明進身體這樣情況在驛站又耽擱一日才啟程,高明進連路都走不穩,兩?名靖衛架著上了囚車。他坐下後便咳不停。高暉站在囚車旁,透過碗口大的洞口冷眼看向車裡,黑乎乎一團看不清,但咳嗽的聲音卻聽得清晰。
他站了幾息,對身邊殷紹吩咐:“給他一床被子。”
殷紹愣了下?,猶豫一瞬才應聲命一個?靖衛進驛站抱一床厚些的被子?放進囚車裡。
裹上厚厚的棉被,高明進湊近些洞口,問:“這麼怕為父病逝?”
“案子?未查清楚,豈能讓你這麼輕易死了。”高暉冷聲道,走到前?方翻身上馬,對耿越道,“老大,啟程吧!今日趕一些,天黑就能夠入城。”
耿越回頭朝囚車看了眼,高明進的咳嗽聲再次傳來。他又望向身邊高暉,面色陰冷,但眼神的仇恨中摻雜一絲憐憫。
他伸手拍了拍高暉的肩膀,然後命靖衛啟程。
也許是棉被的作用,高明進的咳嗽聲漸漸少了,午後有?一會兒囚車裡沒有?任何動靜,高暉讓靖衛盯著,莫讓他真死了,如此他們沒辦法向陛下?交代。
天黑城門關閉前?,一行人從南門進入盛都。
高明進被從囚車中拉出?來時,人已虛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