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幀正在寫?信,面前的盒子裡放著兩個傳遞訊息的小?竹筒,還有兩張寫?滿密密麻麻字的紙。
“高大?人那邊有動靜?”俞慎思將托盤放到書案上。李幀放下筆,將信擱置一旁晾乾,隨手將剛剛的兩張紙遞給他。
“沒?有。”李幀道,“郭堅的案子涉及勾結倭寇走私,依著高大?人的精明和在朝為官那麼多年的經驗,他應該知道此事一出朝中的風向,人不在京也能料到事態發展。這個時候他的動作越多反而越危險,裝聾作啞靜觀其?變才最安全。”
俞慎思看完兩張信,雖然詳細寫?了高明進的動向,但?都是關於?總督府的日常政務,高明進這些天幾乎沒?有離開總督府,只派手下的人去安州看望高昀。
“他不會坐以待斃,郭堅那裡搜查不到貪汙之財,應該是他的手筆。”
李幀卻並不擔心這個,“郭堅不是高大?人,高大?人能夠做到散財自保,郭堅可做不到。最大?的可能貪汙之財被另外安置,我讓各處的人在暗查,靖衛司現在一邊審訊一邊搜查,應該用不了多久就能夠有線索。何況還有你?二哥在靖衛司,郭堅對?他恨之入骨,或許他能夠問出一些。”
李幀頓了下,低聲感慨:“仇恨最容易摧毀一個人,也最容易讓人瘋魔。”情緒也跟著稍稍低落。
俞慎思放下信,見到李幀眼底一絲譏嘲。他以前對?自己的父兄也定有過徹骨的恨意。
他們姐弟還能夠相互安慰,還有俞綸夫婦疼愛,而李幀卻是獨自一個人從那段仇恨和痛苦中掙扎出來,當年他也只是個少年人。
俞慎思將托盤朝前遞了些,“姐夫,嚐嚐我和小?久烤的朱薯和金瓜,刷了蜜,香甜軟糯,應該很合你?的口。”
李幀目光轉向面前托盤,取了一小?塊金瓜嚐了一口,嘴角露出笑?意,“味道不錯,有給爹孃和你?大?姐送一些嗎?”
“都送過去了,大?姐現在都跟著你?喜甜口了。”
“不好?嗎?”李幀笑?著問。
“大?姐自然是沒?什麼,只是姐夫你?一個大?男人喜歡吃甜食甜點,很少見。”
李幀笑?而不語,將晾乾的信捲起來塞進一個小?竹筒內,封上口做好?標記,便喚來俞風,命他派人立即將信送去忝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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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風更?緊,天色灰白?,似乎又有一場雪要下。今年的冬雪比往年多一些。
高暉從韋指揮那裡出來朝詔獄去,韋指揮讓他去審郭堅,他此刻心中琢磨著要怎樣讓郭堅開這個口。
韋指揮沒?有讓他迴避此案,反而讓他去審,顯然是陛下的意思。陛下這麼做絕對?不是隻想看他的忠心。他一時間?揣摩不出陛下的用意,也只能先表忠心。
外面天寒,牢獄中更?陰寒刺骨。
郭堅裹著被子遮住手腳鐐銬,蜷縮一團靠在石牆根的木板床上,頭埋在面前的被子裡,只能瞧見一團亂糟糟的頭髮。
聽到腳步聲停在牢門前,有開門的鎖鏈聲,郭堅慢慢地抬起頭。牢中光線暗淡,他微微眯著眼瞅著,待牢門開啟瞧見進來一身錦衣之人是高暉,郭堅慢慢坐直身,昂首怒目瞪著高暉。
高暉雙手插懷,玩世?不恭地笑?了聲,道:“郭二老爺,沒?想到咱們會在這兒?見面,這幾日在這兒?住得還習慣嗎?”
郭堅胸口起伏,呼吸-粗重,看得出在努力壓制自己的怒火。
高暉渾不在意,繼續調侃的口吻道:“郭二老爺,你?都一把年紀了,別這麼大?火氣,你?瞧瞧你?,鬍子都快被吹飛起來了。怒傷肝,容易折壽,消消火,晚輩有話和你?好?好?說。”轉身吩咐門外的靖衛,“去提壺涼茶來,給郭二老爺去去火。”
“涼茶?”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