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忌憚地甩頭髮上的水,對面的我腰裡圍著一條浴巾卻惶惶如煎鍋上的魚。
“改天吧,今天不太方便……”我話還未說完,胯下一涼,浴巾竟然被習曉北一把扯開,遠遠地扔了出去。
“你……”
“在這裡,服務生才裹遮羞布,你要像個客人的樣子。”
一時間在場的女人尖叫男人吹口哨,習曉北則惡意滿懷地抱著胳膊微笑。我對自己的身材和某個部位的尺寸還是很有信心的,所以並沒有像他期待的那樣夾著雙腿逃跑。退後兩步,我低下頭想了想,無法說服自己忍氣吞聲,於是堅定地飛起一腳,把那個混蛋踹進了浴池。
水花四濺,隨後是驚叫聲。我轉身鎮定地離去,只是放眼四周一根布絲兒也未尋到,看到守在門口的那個小姑娘,他奶奶的,只有借她的遮羞布了。略一遲疑,有人從後面掐住了我的腰,把我狠狠地摔在大理石地上。
兩隻膝蓋疼的鑽心,我嘗試著爬起來,猛然間卻像一片樹葉被狂風捲起,後背和後腦重重地磕在牆壁的瓷磚上,習曉北抓住我的雙臂把我死死地按住,一雙眼睛寒光四射。
“怎麼樣?接著玩兒嗎?”
“好了,”我輕輕地搖晃著疼的要裂開的頭,“好了,習總,別鬧了。”
加在我身上的力道輕了些,習曉北有些不屑地歪著頭打量我,“這麼快就服軟兒了?小南蠻子。”
他的寸頭溼漉漉地立著,還有水珠從臉上淌下來,微眯的細長的雙眼,滿是譏誚的薄唇,近在咫尺極英俊的一張臉。我討厭他叫我南蠻子,討厭繼隨身碟之後又被人牢牢掌控的感覺,雙臂動彈不得,於是我也歪著頭迎上去,像戀人般親密地湊近他,然後,狠狠地咬住了他的下唇。
嚐到了血腥的滋味,我離開了他,舔舔自己唇上沾的他的血,我平靜地等待。習曉北愣了幾秒鐘,看我的眼神複雜的像哲人的思想,驚訝,厭惡,憤怒,不解……還沒等我分析完畢,一記狠狠的右勾拳打在我的臉上,我踉蹌著靠牆站好,等著下一記,習曉北卻已轉身離去,低低地聲音罵:“滾!”
艱難地走到門口,還是沒有勇氣去扒小姑娘的浴巾,這時一件浴袍重重地摔在我頭上,黑暗中傳來習曉北的聲音:“穿好了再走,別他媽的出去丟人現眼!”
6 被耍了
第二天早上,大家對我臉上的淤青表示出極大的興趣,對於我的解釋“喝多了從樓梯上摔下來”沒有人相信,他們傾向於行長的猜測:誤闖入女浴池被群毆了。
吃過了早飯去停車場取車,很不幸遇到習曉北一干人等,他大早上的架著副墨鏡,視我為空氣,紅腫的嘴唇和已結痂的傷口讓我心裡稍稍安慰了一些。行長死盯著人家看了幾眼,回頭又掰過我的臉瞧瞧,嚴肅地問:“你和他一塊兒滾樓梯來著?”
“大姐,”我有點心虛,“你是個明白人。”
說實話我不打算再去營銷習曉北先生了,現在他對我來說差不多算是個危險人物,我怕自己老毛病犯了,引火自焚。可是我下一個週日上街買衣服路過宇龍集團的大樓時,又有些不甘起來。費了那麼多心思,居然沒在他身上實現一點經濟效益,這不是我的風格。糾結著,簡訊已然發了出去:習總,那天我喝多了,對不起。
令我無法置信,一分鐘後有回覆了:抽你自己倆嘴巴子,我就原諒你。
我盯著聖旨遲疑了幾秒鐘,輕輕拍了兩下自己的臉,回覆:報告習總,打完了。
接下去是緊張地等待,我靠在人行道的一棵銀杏樹上,手裡握著手機,竟然出了汗。這次沒有回覆,電話直接響了。
“你那叫抽耳光嗎?簡直像個娘們兒往臉上拍黃瓜水兒。”
我嚇得耳朵都豎起來了,四下裡張望未果,於是走到身邊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