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的冰冷,嘲諷的,譏誚的,似乎還有些憐憫與惋惜。
武宇想也不想,用身上的衣服狠狠的擦掉嘴角的血漬,眉頭皺起,扯到嘴角的傷口,嘶的一聲,直起了身子,一雙如鷹般的眼眸似有些閃爍不定:“我知道夫人的身手好,不過雙拳難敵四手,你剛生完小公子,身子虛弱,我並不想傷害夫人。”
最後的那一句話,說的分外誠懇,卻讓夕顏覺得好笑。
“你還是稱呼我為恭王妃吧,塔其宇。”
夕顏微抿著唇,眼睛都沒抬一下,字字如利刃一般,沒有絲毫的感傷,彷彿站在她跟前的不是陪伴在她身邊三年的人,而是一個陌生人,甚至連陌生人也不如。
武宇注視著夕顏,臉上的表情也沒有半分的改變,只是那握著劍的手,隱隱的顫抖卻洩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夕顏看著武宇,輕笑出聲,那笑聲似乎是愉悅的,讓人感覺她在笑出來的時候,心裡也是舒了口氣的:“我的眼神,真是不好。”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夕顏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纖細雪白的手指輕輕的劃過自己的眼睛,長長的睫毛顫抖,似乎是在嘆氣。
“塔其宇,我真的不懂,你想要什麼呢?”
夕顏的嘴角上揚,眨了眨眼睛,那模樣,看在別人眼裡,她似乎真的不懂。
想要什麼?武宇看著夕顏,那如鷹的一般卻好像已經越過她,落向了那漆黑的夜。
他猛然想起易樓那次,她從天而降的時候,一身白衣,那個時候,他真的以為自己看到了天神,臨風而立,恣意張狂,就像是風,沒人捉的住,也沒人可以束搏的了,狂傲的風。
那個時候,他的心裡真的是臣服於他的,那份尊崇,比對牛神還甚,想要一輩子追隨在她身邊。
是什麼時候改變的呢?因為什麼而改變的呢?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當初跟著她的時候,他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違背自己當初的誓言。
一生一世,誓死追隨。
“如果沒有我把你從那個吃人的地方帶出來,即便你有一生本事,你以為你能活到現在嗎?還有你的弟弟,若不是我給他找最好的大夫醫治調養,恐怕他早就成為那群瘋牛的食物了吧。人道是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所以雪中送炭有人會惦念一輩子,我對你們兩兄弟有救命之恩,知遇之恩,是我莫夕顏給了你一切,我對你的情分,何止雪中送炭。”
塔其宇低頭看著地上枯黃的落葉,看都不敢再看夕顏一眼。
夜風呼嘯,捲起地上的樹葉,打在人的臉上,生生疼的厲害。
“大人,你不能心軟。”
那人說的是琉璃的話,只是帶著濃重的匈奴口音,就像是外國人說漢語,雖然有些不倫不類,不過夕顏還是聽得出來他們在說些什麼。
“給我住口。”
武宇對著那些拿著刀的黑衣人大喝了一聲,雙手抱著腦袋,似是十分的痛苦,夕顏看著他羞惱的模樣,沒有說話,只是那抹笑容越發的深了。
“夫人,為什麼?”
這一次,他依舊沒有叫她恭王妃,繼續稱呼她為夫人,那如鷹一般的眼神竟帶著幽怨。
“夫人,那個地方,是我的家鄉。”
猶豫掙扎了半晌,他對夕顏如是說道。
“塔其宇,他害的那個人是夏夜白,那個人是我的丈夫,是我最最在意的人,你跟了我那麼久,你該知道的,誰傷害了他,殺無赦,烏為汗,罪無可恕。”
夕顏的心像是有冰水經過一般,她覺得可笑,每個人都喜歡為自己犯下的錯誤尋找藉口,背叛了就是背叛了,事實就是如此,找到推諉藉口的理由就可以了嗎?
“塔其宇,你真是可笑。”
結冰一般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