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上頹喪地低著頭,想起自己那被人買走的愛劍,依然不勝唏噓。
“竟然會被一個女孩買走?”宋君鴻回到營帳後死活睡不著,便在帳裡奇怪的踱著步,你說你一個姑娘家家的,你不去買珠寶首飾,搶我的愛劍幹嘛?
“算你丫頭會識貨!”宋君鴻嘟囔了一句。
這柄劍是恩師所領鑄,又陪伴自己度過了宋金戰場上的無數驚險生死搏鬥。或許對別人而言它只是一把好劍而已,但對自己卻有著為重要的意義。
捧日軍中不缺戰劍,以自己這個級別的武官要是想再申領一把劍也並非難事,可怕是再難有之前的那把劍的趁手感覺了。
當時是為了救春妮兒,不得不當劍。必竟人命比劍重要,如果時光倒流一次,就算明知結果,他大概也還會做同樣的選擇吧?
可時過境遷之後,得知自己的戰劍被別人搶先一步買走,心裡仍然免不了空空落落的。
想到這裡,他禁不住重重地嘆息了一聲。
這時卻聽到有人在帳外輕輕敲了幾下:“蓬、蓬、蓬”。
宋君鴻以為是孫狗又跑了過來,於是衝外面嚷了一句:“行了,這事兒我又不怪你。趕緊給我滾回去休息吧,別再來煩我。”
帳外的人影靜默了半晌,終於輕輕地應道:“宋公可是在為什麼事情煩惱嗎?”
咦,是個女人?儘管來人說話聲音很低,可宋君鴻還是辯聽出了對方的性別。
宋君鴻一激零,誰家女人大晚上跑到軍營中來做什麼?再說了,軍營之中嚴禁攜帶女眷出沒,哪個傢伙敢這麼大膽?
有問題!
宋君鴻習慣性地伸手就去摸自己腰間的戰劍,卻一下摸了個空。反應過來戰劍已經讓人買走的事情,只好從帳裡拎起一個燭臺,小心的逼近帳門,聆聽了下外面似沒有什麼大的動靜,便一掀帳門閃出了身來,低聲喝道:“誰!”
外面一切正常,遠處的巡邏隊的身影依稀可見,只是在篝火將自己營帳映出的長長黑影裡立著一個小巧的人影,只是因為太黑,所以只有離近了能發現,卻仍是看不清楚面龐。
“難不成是刺客?”宋君鴻小小吃了一驚。但他立刻就否定了這種可能,就算有刺客應該也是去找種慎,而自己只是一個小小的校尉,刺殺了自己怕是也沒多大價值。
不過宋君鴻還是決定搞清楚。
宋君鴻本想裝得像猛張飛一樣嚇人點,卻發現自己一身戎裝卻手裡揮舞著一個燭臺有點不倫不類,只好儘量把聲音裝的威嚴些:“誰這麼大膽,立刻報上名來,否則莫怪在下不客氣了!”
“是我。”對方輕輕地答了一句。
是我,我是誰?宋君鴻呆了一呆,覺得這個聲音有點熟悉,手中的燭臺有點顫抖起來。
黑影中的人慢慢走了出來,她是一名溫婉的女,篤定、安靜,如一株在黑夜中慢慢盛開的睡蓮。
當她的臉從黑暗中完全移了出來時,宋君鴻腦裡轟的一下,他顫抖著說:“你終於回來了!”
“是的,我回來了。”對方露出潔白的貝齒,嬌俏的笑了一下。
你若等我,縱千辛萬苦,我也必會回來。
——回來的人是史珍。
宋君鴻很高興,但一瞬間他卻突然有了一種類似想要哭泣的感覺。
——我一直在等你回來。
看到宋君鴻激動的樣,史珍問道:“你怎麼了?”
看著巡邏隊的身影越走越近,宋君鴻顧不得答話,先一把抓起史珍的手腕,把她拽進自己的營帳裡。
“你怎麼闖進我們軍營中來了?萬一被人發現可就不得了的。”宋君鴻低聲地提醒她,種慎就像是一個抱窩的老鷹,誰敢擅闖他的軍營,立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