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扔了一地。
“南橋?”朱恬恬察覺有異,走近了些,“你在找什麼?發生什麼事了?”
她去拉南橋的手,卻被南橋一把甩開。
“我沒有時間了!”南橋幾乎是神經質地說出這句話,然後繼續倒騰行李箱。
“什麼沒有時間了?你要幹什麼去?”朱恬恬一把拽住她,“有什麼事你跟我說,我能幫上——”
“不要說話,我沒有時間了,我沒有時間了!”南橋轉過頭來又一次重複。
這一次,朱恬恬愣住了。她看見南橋淚流滿面地重複著翻箱子的動作,細看之下才發現,南橋渾身都在發抖。
“發生什麼事了?到底怎麼了,你倒是說啊!”朱恬恬也急了。
“法國,法國發生恐怖襲擊了。”南橋終於找到了她的護照,匆匆裝進揹包裡,她手忙腳亂地把包背上,滿臉淚光地往外衝,“易嘉言在里昂,就在里昂城中心。”
“南橋!”朱恬恬似乎猛然明白了什麼,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你要去法國?這個時候,你要沒頭沒腦地跑去法國?”
“易嘉言在里昂。”南橋幾乎是淚眼朦朧地轉過頭來看著她,“他在里昂,就在恐怖襲擊發生的地方。”
“可是,可是那也不代表他就有事啊!”朱恬恬拽進了她的手腕,不肯放鬆,“你不要著急,他不一定有事。況且恐怖襲擊受害者每次也就幾個人,里昂那麼多人,你怎麼知道出事的是易嘉言呢?”
“他的手機和本人失散了,有個法國女人撿到了,跟我沒說上幾句話就,就有槍響……”說到這裡,南橋發抖得更厲害了,那聲槍響猶在耳側。
朱恬恬放慢了聲音,很堅定地跟她說:“南橋,你不要自己嚇自己,易嘉言不會有事,你相信我。就算有事,你這個時候去也沒有任何意義,那裡一片混亂,你去了只能是冒著生命危險做些無用功。聽話,好好待在這裡,等他的訊息就好——”
“萬一等不到呢?”又是豆大的淚珠從眼眶裡掉下來。
怎麼會有那麼巧的事呢?里昂發生恐怖襲擊,恰好他在那裡,手機不在身邊,撿到他手機的人又驚慌失措地說有人拿著槍闖進來了,然後再無音訊……
這個時候,就算是有人拿著高音喇叭在她耳邊嘶吼,一遍一遍告訴她易嘉言沒有事,她大概也無法相信了。
南橋抽回手來,透過淚光絕望地看著朱恬恬,一字一句地說:“如果他有事,我要在第一時間陪著他。”
是死是活,我都要陪著他。
那麼遙遠的異國他鄉,那麼陌生的城市街頭,至少有我守著他。他就是死了,也死得安心。
朱恬恬手一鬆,連南橋的衣袖都沒能拉住,眼睜睜地看著她絕塵而去。
***
襲擊發生得很突然,第一聲爆炸聲響起的時候,易嘉言正坐在教堂的最後一排聽人們唱著頌歌。
忽然間地都顫動起來,耳邊是巨大的轟鳴聲,教堂的頂窗玻璃驟然碎裂,玻璃碎片朝地上沒頭沒腦地砸來。
前排的人們驚恐地尖叫起來,頌歌聲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充滿恐懼的喧譁。所有人都開始倉皇逃竄,拼命往教堂外面跑。
易嘉言茫然地跑出了教堂大門,看見遠處里昂舊城中心的一棟標誌性建築正轟然倒塌,前一刻還寧靜安謐的落日黃昏驟然間被鋪天蓋地的塵土模糊了,留下一片火光與空氣中濃濃的刺鼻氣味。
大街上是驚慌逃竄的人們,更多的是從家中走出來不明就裡一臉驚嚇的人。
“Qu’est…qu’il y a”無數次,他聽見這句法語從不同的人口中說出來。
發生什麼事了?
這也是他想問的。
有人從事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