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不止,就是裴元戶,看裴老頭和宋氏神情也變了,老大住的屋子多年未翻新,換了老三屋頂的茅草,擱誰家都是讓人貽笑大方的,里正正色道,“屋丁是阿徵自己掙的錢翻新的,你們怎麼好意思?傳出去,我都不好意思承認興水村還有這樣為人父母的。”
宋氏縮著頭,裴老頭臉色通紅,去年,雪大,老大嫌棄屋頂漏風,要去鎮上做工翻新屋頂,宋氏鬧著不肯,冬日,雪大,封山後回不來,宋氏又捨不得拿銀子,這才將主意打到了老三住的屋子上,沈芸諾得知後,反駁了兩句,被宋氏訓斥回去了,沒想著,老三的屋子會漏雨,如今被裡正斥責,裴老頭面紅耳赤,臉色燙得厲害。
“換成銀錢給阿徵。”里正一臉凝重地望著裴老頭,叫裴老頭更是無地自容,聲若蚊吟的嗯了聲,宋氏滿臉不情願,卻也不敢反對,沈聰一眨不眨地看著她呢。
“給多少?”宋氏性子潑辣,不具體給個數,里正一走,宋氏能立即翻臉不認人,裴徵多少了解宋氏的性子,因此,順勢而為道。
宋氏張了張嘴,聲音暗啞,“聽你爹的。”
裴老頭臉上的潮紅未褪,緊接著又是一紅,裴徵此話明顯不信他和宋氏,沉思道,“當初你請人吃的是家裡的飯,三十文吧。”
裴徵冷冷一笑,夾了一筷子菜放到小洛碗裡,不冷不熱道,“那我還是要之前的茅草,大哥能換我的,我也能換回來,不花時間。”修屋子得花不少錢,去年,他日夜忙活,還向大生哥借了七十文才夠用,裴老頭給的,零頭都不夠。
事關自身利益,韓梅心裡快速算計著,這屋子已經有一年多了,估摸著得要一百多文,裴徵把茅草換回去,她們想要翻新屋頂,最早也得秋收過後了,夏季雨水多,這段日子可怎麼過?
“爹,小洛年紀小,漏雨的屋子潮溼,對他身子不好,衝著這個,是該再添點,我拿出十文錢,您再添個四十文,如何?”韓梅孃家比裴家有錢多了,她手裡有銀子不算什麼,宋氏眉毛一豎,朝韓梅怒吼道,“我和你爹還在呢,家裡什麼時候輪到你做主了?”
換做平時,宋氏一定不敢吼韓梅,也是她被沈聰裴徵逼得沒法子了,再不說點什麼,她怕會氣暈過去。
裴老頭沒理會宋氏,韓梅是裴家長媳,她的面子,裴老頭還是要給的,“行,就按你說的吧,老三,家裡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再多,真沒法子了,你大哥二哥去鎮上幹活了,就是為著家裡好過些。”
裴徵握著筷子的手一頓,半眯著眼,神色不明,“大哥他們都是有出息的,爹福氣還長著呢。”
收回視線,沈聰沒忘記一個不剩的細面饃,“說完這些,再說說我妹子的事情吧,細面哪兒來的?”既然是分家,沈聰可不會再給宋氏面子了,手一轉,呈拿棍子的姿勢握著筷子,宋氏猛地一個哆嗦,身子發軟。
劉花兒自認為不欠沈芸諾,一股腦的將宋氏霸佔沈芸諾銀子,強行拿了屋裡的細面,雞蛋以及肉,當然,韓梅逼著沈芸諾撞在黃果蘭樹上,被分出去的事兒也沒落下。
裴老頭氣得劇烈咳嗽,眼看暴風雨欲來,不知為何,他猛地抬高嗓門道,“銀錢,欠老三媳婦的都算成錢。”
明明說的是原主的事兒,沈芸諾卻淚流不止,裴老頭慌了,“老三媳婦額頭上的傷好了,都是一家人,別太斤斤計較了……”最後一個字沒落下,沈聰扔了手裡的筷子,移到韓梅身側,一耳光落下,打得韓梅雙耳嗡嗡作響。
“既然是一家人,剛才一耳光想必裴家嫂子不會介意的。”說完,拍拍手,像嫌棄什麼似的在衣袖上擦了擦,重新坐到位子上,獅子大開口,“四百文,我妹子手裡多少錢我是有數的,叔既然說折成錢,那就四百文,一文不能少。”
宋氏啊的聲叫了出來,聲音尖銳,可對上沈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