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封無敵手的欒照拔出佩劍,而那傘已來了,破風而來。傘如玄蛇吐信,直刺欒照心胸。欒照怪叫一聲,揮劍相格,傘劍瞬息相交的剎那,錦瑟傘砰然怒放,罩住了欒照,傘中暗藏的剩餘骨刺悉數擊發!
金寒窗保持著刺擊的動作。他相信欒照絕無可能在如此近的距離下擋住飛射的骨刺。所有的傘骨都打了出去,機關發動的呼嘯聲異常的肅殺,傘柄在金寒窗的手心慢慢旋轉著,失去支撐的傘蓋變得十分柔軟,力的震盪使其顯現出一個又一個的黑色漩渦,遮擋在金寒窗眼前的錦瑟傘逐漸落幕。
出乎金寒窗的意料,傘的那邊露出一張驚懼煞白的臉龐,除此之外還有一道劍光驟然襲來!
欒照竟然沒有倒下,他不僅沒有倒下,而且也沒有受到多大傷害。
欒照沒有料到金寒窗的攻擊。
金寒窗沒有料到欒照身上的免死鐵券。
雙方的判斷都出現了誤差。
欒照胸膛處的衣裳毀爛不堪,臟腑劇痛,但是綁在裡面的免死鐵券實打實的擋下了這必殺的一擊。欒照慶幸之餘,抓住機會,迅疾的挺劍前刺!
詫異立刻淹沒在金寒窗的怒火之中,他來不及躲開,只是微微調整了下身姿,避開了要害,長劍刺入胸口。
中劍的同時,金寒窗手中的錦瑟傘暴長數節,幾乎貫穿了欒照揮劍的右臂!欒照鬆了利劍,慘叫後退。
那劍入體之後沒有來得及發力,扎的不深,利刃在金寒窗胸前挑出一串血珠就咣噹落入雜草之中。
欒照抱臂痛苦嘶叫著:“我有免死鐵券,誰敢殺我?誰敢殺我!我乃暮望步騎校尉,執掌暮望大營一萬五千人兵卒生死殺奪之權,暮望若沒了我,那就是天塌地陷,任誰也玩不轉!你這老賊,竟敢!你……你我素不相識,卻為何要殺我?你放過我,我可以告訴你我的寶庫所在,我家財萬貫,數世也揮霍不盡,我分一半給你,只要你不殺我……”
金寒窗漠然但難掩苦澀地問道:“欒照,你可還記得譚小娘子?”
他問了這一句,這一句必須要問。
“譚?譚什麼譚?誰姓譚?”欒照斷骨碎筋,不暈死過去已是頑強,你教他此時回憶一個曾欺辱過的譚姓女子,那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你記不得,但是我要給你提個醒,你到了陰間再慢慢的想吧!”金寒窗森冷道。
欒照聞言魂飛魄散,恐懼壓倒了疼痛,他直勾勾地看著金寒窗,至今不明對方因何要殺死自己?這人到底是誰!?
他欺的人多了,但是不記得得罪過什麼名門世家。他是很囂張,但卻自認囂張的很有分寸,碰到那些大家、巨族、名門、貴閥的子弟,他向來都是畢恭畢敬,唯恐巴結不上的。他殺的奸的玩的辱的都只是一些沒有什麼地位的尋常百姓,或者直接稱之為賤民,賤民生來不就是被愚弄的麼,他是貴族,天生就有這個特權。唯一鬧出的大動靜就是惹動金家小公子的事件,可是那事已經被朝廷列為重案,一向不問世事的武陵山莊都插手進來,欒照相信那金家小公子已被逼到海角天涯,不再能對他構成威脅。可為何在今天,在這個他最危急的關頭,會有這麼一位從他最隱秘的退路一路跟蹤匿行,懷著滔天的恨意要殺掉自己的煞星?
這是什麼世道!
“你他孃的到底是誰?老子玩過的女人多了,去你孃的譚!”欒照腦子閃了閃靈光,明白了點對方的意思,卻獰叫著,衝前打出一掌。他已失了戰力,但骨子裡的兇性讓他不會輕易接受命運。
金寒窗手中的黑傘顫動了一下,即將發出的攻擊忽然停止了。
“啪!”欒照一掌便印在了金寒窗的胸膛。
欒照愣住,怎麼都沒想到能得手,他詫異地看著金寒窗,卻見對方露出的神色亦是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