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所知僅止於欒照,小人之所以參與此事,一是欒照相逼,二是我的四歲獨子在半月前被人綁去,有人以我兒性命要挾,我不敢不來,到則到矣,賤民實無謀逆之心啊。”
“盧某的小女也被人所擄,性命攸關,盧某身不由己。究竟是誰僱得殺手,小人確實不知,但草民料定府衙一干功曹人等皆有與謀可能。”盧照臺亦伏頓於地。
對於兩人家室安危,品無三當然不會掛念,甚至欒照也不是他的重點,他關心的是在背後煽動欒照的人。
盧照臺、堯汗田兩人到這個關頭,只互相反咬,已問不出什麼,而一脅就反,無道義可守之人,萬萬留不得。
品無三扶刀的手掌筋骨抖動。
動了殺機。
同心街最高樓玉京樓四樓突然震開了一扇閣窗。
此閣窗戶一開,流光樓、玉荷樓、望心樓、中古樓、米道鋪子,宋記店家等十幾處同心街的顯要或隱秘位置都有了動靜。他們都留神那扇閣窗的指示。那扇窗前立著一個憂容滿面的年輕人。年輕人俯視街心,倒吸一口涼氣,他雙手抓著窗稜,身體不安的有些發抖。
年輕人身後有六名緊衣打扮、各背刀劍的大漢,他們神色焦急,也拿不出辦法。
這幾個高居玉京樓的人物份屬恨愁幫。
年輕人是恨愁幫的少幫主盧冰,六名大漢均是少年堂口下的幫眾。
七人無可奈何之際,樓下迅疾上來一位中年男子。男子中等身材,方臉濃眉,其左眼角下有一記向下直達嘴角的細長傷疤,傷疤如淚,卻添剛悍之色。他一掃盧冰的緊張模樣,立刻低喝道:“冰少爺,請快關嚴窗戶。這節骨眼上可別讓外面的兄弟亂了心。”
盧冰焦急無主,趕忙關合初開的閣窗,返身向中年男子哀慼言道:“金堂主,今日危矣!父親恐難脫罪,這可如何是好?”
剛上來的中年男子是恨愁幫最大堂口寒食堂的堂主全軻,此人向來被盧照臺倚重,在恨愁幫的地位舉足輕重。全軻拍拍盧冰的肩膀,沉聲道:“冰少爺,眼下就是最糟的結果,咱們也不能造次。忍耐。屬下剛剛接到探報,北華城、遺石城方向都有調兵的動向。從兩城抽出的人馬今夜就將到達暮望,朝廷蓄積已久,要用雷霆手段了。”
盧冰震驚,隨即罵道:“欒照這雜種,滿嘴胡言誆騙。說是北華、遺石掌管兵權的正制使都與他熟絡。如今兵都發來了,熟絡在那裡?金堂主,我們在北華城、遺石城方向都設有探哨,專門窺探虛實。怎的此時才把訊息報來?這些個疏漏的斥候是那個堂口的?我絕輕饒不了他們。”
全軻臉色一黯,應道:“探哨是屬下安排的。”
盧冰急道:“金堂主,你一向行事謹慎,在這緊要關頭卻怎地大意了。”
“按常理,回報是不會遲的,一切都安排停當。不過趕巧了,堂口的人在回返途中,於風沙林和復夢派的探子逢上,雙方互相截殺火拼,死傷慘重。堯汗田這匹夫也來入局,就知他們的訊息也因此晚了。”全軻面容凝重道:“再者,趕來的人馬並非全是北華、遺石的兵勇。”
盧冰納罕道:“那來的是什麼人馬?”
全軻肅然道:“來的是翠羽營和夜魅營的混編精英,還夾雜著大內逆鱗衛的高手,帶隊的是逆鱗衛的副總長宇文商奘。”
“這麼說,北華和遺石竟被肅清了!”
“朝廷在北華和遺石早有佈局、滲透,一朝發動,就在最短時間一擊而成。現今兩城狀況是北華正制使董襲被殺,遺石正制使趙竟被押,兩城兵權皆被收回。暮望之所以沒有動靜,那是謀劃之人怕打草驚蛇,只留足高手前來應局。品無三一向行事如刀,狠辣無比,我們切莫妄動。”
盧冰咬牙道:“前些天,姐姐的失蹤就是在和復夢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