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直接把方一刀給嗆得說不出來。他還想狡辯什麼,愣了十多秒鐘,最終癱在地上,算是承認,不再反駁。
我心頭一顫,方一刀好狠毒啊。親侄女、親侄兒與他有血緣關係,說殺就殺!
他擔心秘密外洩,不僅連王開泰的魂魄都打碎,還要把我給除掉。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歹毒之人。
“孽畜!他們兄妹二人究竟是怎麼死的?”獨眼方敬理,上前幾步逼問。
方一刀雖然認栽,可看不出半點悔意,哈哈大笑,接著便是冷笑:“想我方一刀,苦學手藝,成為厲害的紙紮匠,在方家村我認第二,沒有人敢稱第一。方儒文雖是我親哥,也不如我。可結果卻是,我娶了個醜老婆,家徒四壁。方儒文卻娶了十里八鄉最漂亮的女人,還有一雙兒女,資產豐厚。憑什麼啊!明明該我賺大錢!”
方曉蝶和方曉傑同時發出狂叫聲,朝著方一刀衝過來。
方一刀沒有躲閃,任由陰氣撞在身上,倒地之後,他掙扎坐起來,說:“你們兩個鬼魂,休想弄死我。你們活著的時候,我能弄死。死後照樣能讓你魂飛魄散。”
我抬手攔住方曉蝶與方曉傑,說:“先聽他說完。”
“十一年前,王開泰來找我,邀請我到江城開家白事一條龍的店鋪。我負責提供各式各樣精美的紙紮。他學了一些風水術、巫術,可以幫人平邪乎事情,肯定能賺大錢。我就去找我的好大哥方儒文借三萬塊錢。他不給我也就算了,還說我做生意總是失敗,不如在村子好好做紙紮。他幫我買紙紮,只要我勤勞,保準能過上好日子。我是最好紙紮匠,豈能跟普通工匠一樣,天天下苦力蠻幹。我做出來的都是藝術品啊。”方一刀眼神之中充滿了埋怨。
“哎,你大哥說的是實話,你只適合當紙紮匠,靠手藝活著,卻不適合開店當老闆。你做過五次生意,全部失敗。你後來繼承你大哥的家業,前後也就幾年功夫,就賠個底朝天,只落了一輛破舊麵包車。”方敬德有些惋惜地搖搖頭。
“沒有人會永遠失敗。憑什麼他吃香喝辣。而我卻要對著一個黃臉婆,吃糠咽菜。我不服氣,就讓王開泰綁了他們兄妹二人,以此索要十萬元的贖金。可那王開泰就是個蠢豬,還沒開始向方儒文要錢,他們姐弟二人就醒了,還看到王開泰的臉。你們猜接下來怎麼著?”方一刀眼神越來越不對,像是要瘋癲了。
我接上話:“怎麼著了?”
方一刀獰笑著說:“王開泰天真地說,把他們姐弟倆放了。你們說他天不天真。十七歲和十二歲的孩子,早就記得人、認得人。把孩子放回去。王開泰跑不掉,肯定要抓去坐牢。這不,把我也要牽連進去。所以我就說,每人殺一個,誰也別想把誰賣了!”
“我們費了一番心思,先將兩個孩子灌上水,然後用白紙糊住窒息而亡。然後丟到水庫之中。方曉蝶年紀大一些,沒死,丟到水庫之後,掙扎了好一會兒才淹死的。”
方曉蝶眼珠子越發幽紅,全身都在滴著紅色的血水滴。
我聽完之後,唏噓不已。
代入到方曉蝶的角色之中。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絕望。
先是紙張糊住口鼻,好不容易逃過一劫。可是,又落水活活淹死。等於是,前後極短時間內,兩次體驗死亡。尤其是最後一次,在寒冷的秋水之中掙扎,一點點失去希望。
難怪她的怨煞之氣如此之強。難怪她會有一雙如此猩紅的眼珠子。
換作是我,只怕比她更厲害。
我無比同情地看著這對姐弟,想說什麼安慰的話,卻發現任何煽情的話語,都是多餘的。
他們已經死了,而且死了十一年。需要聽安慰的話嗎?
不需要。
他們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