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吳翠琴剛還氣的五竅生煙,現在卻是斜靠在百寶格上,雙手環臂,笑的猶如窗外綻放的海棠花。
她今年才三十歲歲,正是一個女子最有魅力的時候,平日裡吃喝穿戴都是撿最好的用,因此看起來也就二十出頭的模樣。
年輕,嬌媚這些對於侯府的女人來說,都不算什麼難事。畢竟她們身處的環境優越。資源豐盛,想要駐顏,想要美麗,那還不是簡單的很?
其實在吳翠琴身上。最難得的閃光點。就是她身處如此陰暗複雜的環境。卻依舊還能笑的如同陽光般燦爛,
想來看多了遭心事的宣平侯,能寵她這麼些年。這純真笑容絕對是功不可沒。
吳豐衍此時已經又換上了那副懶洋洋的模樣,帶著輕笑,看似隨意的說道:“對了,姑姑,侄兒最近倒是聽說,五公子前段時間在府中射鹿玩的時候,一個不留神,就射中了世子殿下。”
“萬幸啊,當時五公子用的是不大鋒利的竹箭,世子殿下又躲閃的及時,所以是堪堪的避過了臉上的要害,只被劃破了肩頭的衣裳。”
“當時伺候他們兩位的人,可是連魂都給嚇出來了,私下都在說,要是殿下平日裡但凡有點偷懶,身手遲鈍,怕不是被戳瞎眼睛,就得劃破臉頰了。”
“好在殿下他一向仁慈,在府中善待弟妹是出了名的,都被嚇得寒溼衣襟了,也沒有想要追究五公子的不是,只是好言規勸了弟弟幾句,便輕輕放過了。”
“倒是夫人她被氣的不輕,當天沒捱到晚上,就請了金神醫來看病呢。”
“夫人她對你我姑侄倆,一向厚待,因此姑姑再去看望夫人的時候,也代侄兒我問個好才是。”
“我當是什麼事情呢,原來是這樁事情,你這訊息可不要落後的太多啊,這可都是舊聞了!”吳翠琴一見吳豐衍提到死對頭的兒子,唇邊立馬露出一抹譏諷的笑容。
嗤笑道:“咱家五公子的愛好可多了去了,這幾日又迷上釣魚了,天天間的在翡翠湖邊釣錦鯉呢。”
“前年清理翡翠湖,還是你親自經手的吧?
看著吳豐衍點頭承認,吳翠琴緊接著說道: “那你應該還記得,侯爺最愛的金銀麟,正是被養在明月閣那處,那可是咱們侯爺的心尖子,打從東瀛萬里迢迢弄來的寶貝,不但是攔著絲網,還特意讓四五位專人伺候著呢。”
“可饒是防範的如此嚴密,都還被五公子弄死了三四條,嘖,嘖,嘖,得虧他是三姨娘的兒子,安南大將軍的外孫子,這要換了別的公子,少不了要被侯爺重重的處罰呢。”
“小孩子調皮是正常的,說明身體健康,朝氣蓬勃啊,犯了錯,教訓,教訓也就是了,只要他改了就還是好孩子。”吳豐衍這話說的可就有點公事化了。
他站起來拂了拂衣襟上的皺褶,笑著追問了句:“姑姑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是啊,誰說不是呢?”吳翠琴嘆息著搖了搖頭,親親熱熱的將侄兒送出了門。
可別小看這對姑侄倆看似隨意的家常話,其中自有它所蘊含的深意,既然這話題,過來過去的,都在三姨娘娘倆身上打轉,吳翠琴豈能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她當初為什麼能在深不可測的侯府後院分得一杯羹,掌管了足足三分之一的後院庶務?
宣平侯的寵愛只是一小部分原因,最主要的關鍵點還是在這位三姨娘的身上。
要知道咱們這位三姨娘可不是什麼戲子,歌姬之流的小角色,人家的孃家來頭大啊,安南大將軍謝同軒的女兒,這個名頭夠不夠響亮?
當然,謝同軒是不會把尊貴的嫡女,嫁給宣平侯做姨娘的,他雖然沒有宣平侯的爵位高,但都是手握權柄的大人物,而且從某一方面來說,也只有宣平侯討好他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