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自己這一番迂迴婉轉的作為,總算是沒有白費心思,已然是將小主子勸得回心轉意了。
她一拍官帽椅的扶手,就將心中早就想好的法子說了出來,“嗨,這有何難?”
“雲媽媽她之所以會噩夢不斷,固然是心中對酈哥有愧,可她過的太清閒,有許多胡思亂想的時間,也是其中的一個原因。”
“再有,她現在身處的環境本身,也有很大的影響,您想想,這‘睹物思人’的話,可也是有其道理的。”
“咱們現在既然知道了雲媽媽的‘病因’,不妨就給她來個對症下藥,您乾脆將他們兩口子,送去咱們家在雨歇山的莊子去。”
“首先換了個新的環境,身邊的人也全是陌生人,可以說雲媽媽在哪裡,沒人知道她的底細,這在心理上對她也是一個大安慰。”
“而且山莊裡過的是雞鳴而起,日落而息的日子,一天到晚都有忙不完的活路要做,嬤嬤我敢拍著胸脯擔保,要不了幾個月,雲媽媽就會好了。”
崔婉清含笑點了點頭,方媽媽的這句‘睹物思人’說的好,雲媽媽呆在酈哥生前打轉的地界,那也的確是好不了,看什麼都免不了會聯想到酈哥。
真不如遠遠的將人送出去,希望失去了體面的差事,沒有了優渥的生活,能換來她心靈的平靜,但願雲媽媽能卸掉心裡的壓力。活的輕鬆一些吧。
這種名為流放,實為幫助的處置,也真可謂是煞費苦心。
崔婉清見塵埃落定,便將方媽媽留下,安頓崔而貴夫妻倆的相關事宜。
她自己帶著玉蘭,主僕倆一路往梅林而去,極是認真的,精心挑選了兩枝開的正好的綠萼梅花。
將梅花在青釉蓮花瓶兒裡插擺得漂漂亮亮的,時辰也就差不多了,行至彎月門前。那兩位抬轎的婆子。可不就已經在候著了?
崔婉清坐在轎中,忍不住掀開轎簾,去看玉蘭手中捧著的梅花,實在覺得這花開的很好。香味又雅緻悠遠。比之祖母院中的九香梅。也差不了個什麼。
免不了笑著囑咐玉蘭,“一會家去,你就讓芳絨和文桂帶上幾個小丫頭。來將這梅花,挑那起子花苞兒多的剪上些,給大伯孃,和諸位姐姐送去賞玩,賞玩。”
“這花兒這樣的好看,管保她們都歡喜,這獨樂樂不如眾樂樂,說的可不就是這個意思?”
玉蘭笑著應了,想著這下那些想跑出來散心的丫頭,可要樂呵的不輕。
現如今,清苑的丫鬟又多了起來,就連崔亮的妹子文桂,也當差小倆月了,總歸是一掃前段時日的淒涼,清苑重新又熱鬧起來了。
今日又順順當當的,將雲媽媽的遭心事情處理掉,也算是搬開了心裡壓著的一塊大石頭,玉蘭心裡輕鬆,走路都腳下生風。
崔婉清帶著玉蘭進了崔老夫人的西暖閣,屋裡東西兩個牆角,各燃著一尊青銅炭爐,炭火燒的正旺,暖和的很。
崔老夫人見著心愛的孫女兒來請安,心裡歡喜的緊,再看到玉蘭笑的明亮,恭恭敬敬用雙手奉上的梅花,越發高興起來。
順手就將手上的一個貓眼兒戒指抹了下來,賞了玉蘭,玉蘭伸手接了戒指,謝過了老太君,轉而又去謝崔婉清,“多虧九小姐您要盡孝心,婢子倒是討了好彩頭。”
諸人都是掩嘴而笑,崔老夫人也是笑個不住,指著玉蘭嗔道:“這丫頭,原本可是個最穩重的性子,現如今也學會了耍油嘴,可見你家主子常日裡縱著你。”
說罷玉蘭,崔老夫人又將梅花沒口子的一通誇,“哎呦呦,今年這綠萼開的比往年精神,味道也越發的深遠了,確實值得一觀。”
說道這裡,崔老夫人先是一愣,接著又眯著眼睛,仔細的看著眼前的梅花,突地大笑道:“哈哈,我家九丫頭的眼光的的確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