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電話給小五子,讓他帶治耳聾的藥劑來食堂集合,一旁方萬達也沒閒著,立馬跑出食堂告訴紅旗他們。
李紅兵可是村裡的底氣。
突然耳聾了,還了得。
後生們腳步快先來老宅看下情況,大人們隨後過來。
然後就有了現在這一幕。
李紅兵手裡拿起大骨頭,看二徒弟哭的梨花帶雨,手裡骨頭吃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只能傻愣愣站在原地。
其他人見紅兵哥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心裡更是悲痛。
好好治個病。
咋把耳朵給治聾了呢!!
死老天不開眼!
三泡紅著眼眶,幾步衝到屋簷下,拽著李紅兵胳膊。
“哥,跟我走,我送你去醫院,市裡治不好,咱們去省裡治。”
其他人被三泡的話提醒。
“對對對,咱們去治病,總能只好的。”
“我去開車,咱現在就走,一定能治好的。”
“沒事,哥,就算你聾了,那也是我哥。”
人群外面,小五子盤坐在地上,腿上放著一本本醫書,臉色通紅,不停的翻書,魔怔似的嘟嘟囔囔。
“不對,這方子不對。”
“應該還有治耳聾方子。”
“上焦實火用黃連上清丸,腎精虧虛用左慈耳聾丸,肝經火熱上擾用龍膽瀉肝湯,血虛用四物湯。”
“都不對,師父氣血充盈不是四症,可用針灸之法,針刺耳門、聽宮、聽會、風池、大椎、腎俞、三陰交、太溪。”
,!
“也不對,我怎麼找不到方子。”
“找不到啊!”
這時,小五子突然感覺一隻大手按在頭頂。
抬頭望去,目光穿過昏黃燈光,看到一張溫暖面孔,那是師父的臉,他微笑著,眼中充滿了關切和愛。
李紅兵坐在小五子身邊,輕輕地撫摸著他的頭髮,“師父沒事,過段時間就好了!”
看著師父眼睛,感受著他溫暖觸碰,心中不安漸漸消散,委屈說道。
“師父,我是不是很沒用,連個方子都找不到!”
李紅兵眼中閃過一絲滿意神色,輕輕地拍了拍小五子肩膀,“師父這不是病,是因果,是懲罰,藥不可治。”
因果、懲罰!
這些對小五子來說太過遙遠,遠不是他現在這個年紀能觸碰的。
但藥不可治這四個詞小五子懂。
記得師父給自己講課時,說過一段扁鵲見蔡桓公時的一句話。
疾在腠理,湯熨之所及也;在肌膚,針石之所及也;在腸胃,火齊之所及也;在骨髓,司命之所屬,無奈何也。今在骨髓,無藥可治,臣是以無請也。
無藥可治就是說不可救藥病入膏肓。
眼淚譁一下湧出來,猛的撲進李紅兵懷裡。
“師父,我不讓你走。”
周圍人聽到小五子哭喊,心裡格登一下。
剛不是說就是耳聾,怎麼嚴重到要走了!!
頓時,場面那叫一個混亂。
孫蓮倩直接哭暈在方萬達懷裡,三泡蹲在地上不斷拍打腦袋。
有道是丈夫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
紅旗幾個後生哭的稀里嘩啦,一邊哭一邊罵天罵地。
而歐陽華呆呆站在原地,腦子裡只有一個聲音。
紅兵要走了!!!!
中午時候還好好的,過了一個下午,怎麼就變成這樣。
李紅兵看著眼前混亂場面,耳朵聽不見,那叫一個頭大,是自己說不清楚,還是他們理解有問題。
個個跟得失心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