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中為邊關的將士們抱不平,可附近酒桌上的百姓卻說他們每年額外交的軍費有多少,但大周這麼多將士卻連國土都守不住。
衛延這才知道,原來在這裡,邊關的將士們是被唾罵和厭惡的物件,除了袁家軍。
要不是陳管事攔著,衛延早就跟人打起來了,他覺得他們太冤了,他們的糧草軍餉這麼多年來一直是在本地向百姓們徵收,跟朝廷要錢要糧,朝廷最多送來一些馬匹和武器,而能要到這些東西往往都要扯半年左右的口水仗。
臨安府和江南這一帶上交的這麼多軍費能有千分之一到他們手裡就算不錯了。
衛延睜大了眼睛讓陳管事給一個歸期,陳管事直接蹲在臺階上,撓了撓腦袋道:“我哪知道啥時候回去啊,公子讓我們把東西賣出去後把八成的銀子換成糧食,只帶回去兩成的銀子就行,我這拖了一個月不就想趁著江南收割,糧價會下降的時候多買一些嗎這見鬼了,這糧價不僅沒降,反而漲了,這要我怎麼出手啊回去公子還不得砍了我”
衛延耍賴道:“這做生意是您的本事,我可不管,總之我就要回去,我們總呆在這裡也不是辦法,難道這糧價不降我們還不回去了我出來之前金兵對咱興州府可是虎視眈眈,我得回去幫小將軍。”
“得了吧,小將軍身邊不缺你這一號人,”陳管事揉著臉道:“既然糧鋪這兒走不通,我們就下鄉去看看,你也別閒著了,派人出去打聽打聽鄉下地方的糧價,要是不高,咱直接從農民手裡弄,只要糧食一到手我們立馬啟程。”
“你早說啊,這麼好一個主意你怎麼才想到啊”
陳管事哼了一聲,道:“你以為這容易等你出去做了你就知道其中的艱難了。”陳管事拍拍屁股走人。
普通百姓之家納稅過後還能有多少家拿得出糧食來賣多半是隻能放在屋裡省著吃到明年,只有富戶和小地主一類的人家才有餘糧出售,但這一類人往往跟各糧鋪都有合作。
他們只做一道生意就走人,就算給的價錢比較好,那些人也不會為了一次生意就得罪合作已久的糧商,這裡頭都是有行規的。
陳管事冒著觸犯行規的危險去做這樣的事也不過是抱著僥倖的心理,只希望能碰上幾個急用錢或蠢得不顧及行規的富戶小地主。
而他們,人和基業都在興州府,那些糧商就算生氣也抓不著他們。
但陳管事也不敢抱太大的希望,他回屋找出範子衿臨走前交給他的信件,這裡頭是給範夫人的信,陳管事本不想拿出來的,但衛延說的也對,他們總不能老耽擱在臨安府,興州府是個什麼情況還不知道呢,他們得趕緊回去。
來的時候範公子沒叫他去範府請安,甚至說不到萬不得已別去找範夫人,可見範公子與他母親的關係並不十分好,也是因為這個考慮,陳管事一直沒叫范家知道他們是小將軍和範公子的人。
他們的兔肉丁和臘兔肉都很順利的賣出去了,利潤的確驚人,但公子交代的事也只是完成了一半。
他們那麼費心費力的賺銀子是為了啥
還不是為了買糧食
他得把糧食帶回去才算是完成了任務。
陳管事準備了幾份小禮,拿著信件帶著一個護衛就到了范家投遞帖子,帖子進去沒多久,陳管事就被人畢恭畢敬的接去花廳了。
範夫人看著信,用帕子按了按眼角,眼睛微紅的問道:“你們是幾時來到臨安府的”
陳管事低下頭,羞慚的道:“早幾個月就來了,只是一直沒能完成公子交代的事,羞於見夫人,這才拖到了今天。”
範夫人摸了摸信件,看了陳管事半響,心沉了沉,強笑道:“你倒是有心,說說看,什麼事讓你這麼為難”
自己的兒子自己瞭解,多半是兒子不想讓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