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紙人和紅燈
夜晚的沉寂被一股難以言喻的詭異感充斥著，房間裡只剩下林帆粗重的呼吸聲和陳玫壓抑的啜泣。林帆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果然發現手掌心塗滿了紅色的液體，散發出一股淡淡的鐵鏽味。
“血？”林帆眉頭緊鎖，手指下意識地摩擦著那些黏膩的液體，試圖弄清這到底是什麼東西。但無論怎麼看，這都不像是平常能碰到的液體，它太稠，太冷，甚至隱隱泛著一種讓人不安的光澤。
陳玫早已瑟縮到角落，雙手死死抓著自己蓋在身上的毛毯。她不敢直視林帆的手，卻無法剋制地重複低喃：“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別怕。”林帆轉身走向衛生間，開燈，用力擰開水龍頭，把手伸到冰冷的水流下衝洗。然而，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那紅色的液體根本無法被沖掉，甚至隨著水流擴散，染紅了整隻手掌，像是將他的面板完全滲透了一般。
“這……怎麼回事？”林帆抬起頭，看向鏡子裡的自己。昏黃的燈光下，他的臉顯得疲憊而蒼白，額頭上滿是冷汗。而就在他凝視自己的瞬間，鏡子裡，背後臥室的門彷彿無聲無息地開了一道縫，裡面透出一點微弱的紅光。
“玫玫？”林帆皺眉回頭，發現臥室的門關得好好的，沒有任何異常。他低聲罵了一句，繼續用力搓洗手掌，試圖甩掉那些詭異的血跡。
然而，當他再次抬頭時，鏡子裡不再是自己的倒影，而是那張詭異的紅墨紙人臉。那張臉毫無預兆地出現在鏡子裡，笑得極其怪異，彷彿在嘲弄他的徒勞。
“砰！”衛生間的燈泡突然炸裂，玻璃碎片四散而落，黑暗瞬間籠罩了整個空間。
“林帆！你沒事吧？”陳玫聽到動靜，強忍恐懼衝到衛生間門口，卻發現門死死地鎖住了。
“開門啊！”她拍打著門，聲音帶著哭腔。裡面沒有任何回應，除了隱隱傳出的嘩嘩水聲。陳玫的心跳得越來越快，她幾乎能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正逐漸靠近。
“砰！”一聲巨響，衛生間的門突然自己彈開了。陳玫跌跌撞撞地衝了進去，卻發現裡面空無一人。水龍頭仍然開著，水流混雜著淡淡的血色，順著下水口流淌而去。
“林帆！”她驚恐地喊著，四處尋找，卻沒有任何發現。她的目光落在鏡子上，猛然發現，那張詭異的紅墨紙人臉依然掛在鏡面上，此刻正靜靜地看著她。
“不要看！不要看！”陳玫尖叫著轉身逃出衛生間，一頭撞上客廳的茶几，摔倒在地。她想站起來，卻發現周圍的空氣似乎變得粘稠而冰冷，每呼吸一口都像是吸入了無數針刺。
就在這時，臥室的門突然大力地被推開，房間裡透出一片血紅的光芒。光線從門縫中瀉出，像一條蜿蜒的河流，緩緩朝陳玫爬來。
“不，不要過來！”陳玫驚恐地往後退，直到背靠在冰冷的牆壁上，無法動彈。
血光中，一個高挑的影子逐漸顯現。那是一具人形，但卻籠罩在濃重的紅光裡，看不清五官，只能隱約看到輪廓。影子慢慢地向陳玫靠近，每一步都帶著讓人窒息的壓迫感。
“林帆，是你嗎？”陳玫哽咽著，聲音裡帶著一絲不確定。她的理智告訴她，這絕不可能是林帆，可她卻寧願相信這是他的惡作劇。
影子沒有回答，只是繼續靠近，直到停在她面前不到一尺的地方。陳玫甚至能感覺到它散發出的寒氣，那種刺骨的涼意彷彿要將她的靈魂從體內抽離。
就在這時，影子突然彎下腰，緩緩伸出一隻手。那隻手如同乾枯的樹枝，指甲漆黑，指尖緩緩觸碰到了陳玫的臉頰。
“別碰我！”陳玫尖叫一聲，用盡全力揮手拍打。然而下一秒，那隻手像煙霧般消散在空氣中，影子也隨之淡化，最終完全消失，只剩下房間裡的血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