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星星?月亮?”今夜星河浩瀚,月色如瑩,我只見到此番良辰美景,並未留心那美景下的黑色帷幕是多麼的延綿和廣闊……
“虹兒……”他忽然從身後擁住了我,我渾身一凜,心頭湧上一種五味雜陳的幸福,捨不得動彈半分,我淡淡的閉起眼睛,很是喜歡,他喊著這個無人會喊的名字。
“若是你我沒有生在帝王家,若是我們不是這樣的身份……”他在我耳邊喃喃的低語,嗓音低沉,微微嘶啞,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他的嘆息,原來他也有與我同樣的“若是”。
“便如何?”淚眼模糊,偏問出這三個字,也不曉得自己是期待還是害怕他的回答,此生相許亦或是奈何緣淺……等到的,卻是無聲,只有我的眼淚,滴答一下,落進了波光粼粼的水面。
面前的水燈,閃動著孱弱的光,一個接一個,靜悄悄的流進了黑暗。身後忽然,空蕩蕩的。我猛的轉身,哪裡還看得到雋行,那大街上也無半個行人,只有滿街的燈火璀璨,星星點點,朦朧似幻。
“雋行,雋行……!”我急了,跑上大街,腳步輾轉,將他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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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姑娘!醒一醒……”
“姑娘……”
……
有人拍打著我的臉頰,越來越用力,我努力的顫動著眼睫,視線漸漸清晰。
“你總算醒了。”眼前,是一個陌生女子的臉,她年紀輕輕,衣著破爛,一身乞丐裝扮,卻難掩清秀的容貌,再環顧四周,那頭頂殘破的橫樑上結滿了蜘蛛網,斑駁的牆壁前,是一座灰撲撲的佛像,這間破廟裡待著許多女子,年輕年邁的都有,我一頭霧水,抓著那姑娘的袖子問,“這是怎麼回事?”
“你不記得了嗎?”她瞪著一雙大大的眼睛,疑惑的看著我,“昨晚你昏倒在大街上,是我救了你,之後我們就被抓到這裡來了。”
我摸了摸發疼的腦袋,想起來了,昨晚我與雋行正在落河邊放著水燈,大街上忽然湧入一大批官兵,胡亂的見人就抓,我與雋行在四處逃竄的人群中失散了,我猛的起身來,“雋行……”我喊著他的名字,不慎踩到了坐在一邊的女人們,惹來她們不滿的責怪。
“這裡沒有男人,只有女人!男人都被抓去羌無釘木樁做戰車了。”一人說,見我仍是懵懂錯愕,身邊的那大眼睛乞丐姑娘哎了一聲,接著道,“我看你是從外地來的吧,馬上要打仗了,這兒在抓人呢,年青的男子都被抓去做勞力了,而姑娘家,像我們這樣的,圈禁起來,不久就會送去軍營裡做軍妓。”大眼姑娘說完,有人便嗚咽起來,一人哭,則人人哭,一時哭聲萋萋瀰漫,只有那位大眼姑娘,卻是鎮定得很。我一心擔心雋行的安危,來不及考慮自己的處境,便又問,“都被誰給抓去了?”
大眼姑娘答,“被冀州北府軍抓去了唄。北府軍的首領宣王陛下這些年來不斷四處征戰掠奪弱小民族,只是京蜀的族王一直與北府軍有協定,和平了許多年,想不到,還是逃不過被掠奪的命運。”大眼姑娘聳了聳肩,像是在說一件事不關己的事。
聽到“宣王陛下”這幾個字,我心裡一亮堂……豈不正是沂桀!?我是知道的,冀州軍營裡,雋行不是沒安插過自己人,如此一來,便也放心了不少。
“你們哭什麼。”大眼姑娘嘴裡叼了一根稻草,對著那蹲在地面嗚咽不已的女人振振有詞道,“有錢的人家早已事先打探好訊息,攜家帶口的逃離了京蜀,剩下的你們這些人,不過是些凋零身世罷了,即便被北府軍抓了,年紀大的被送去做軍營做廚娘,幹些粗活也能掙口飯吃,年輕的,說不定被哪位軍爺看中,哪怕是帶回啟南做個小妾什麼的,也算是來了福氣。”她的雙肩微微抖著,眼神卻倔強堅強,這一切都看在我的眼裡,倒是對她幾分刮目相看,這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