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給了中元帝一個遷怒物件,萬一他往後對杜家不喜了,“那位皇子”可就損了一大助力,那豈非得不償失?
聽了秦素的話,江八孃的眉心卻也沒放鬆,仍舊一臉憂色。
秦素知道她擔心些什麼,有心想要解釋幾句,又覺得一時間難以說清,想了想,遂又換了個話題,問道:“杜十七把煮雪齋的人都叫去,其目的就是想讓薛家六娘與那個人碰上一面。照此看來,她二人想必見過的。”
“是的,殿下。”江八娘回道,眉心越發蹙得緊:“薛氏與江氏之間素常時有往來,她二人,也算是閨中好友。”
昨日之局若是成了,薛六娘發現“死”了的江三娘還活著,且藉著江十四孃的名頭做了淑儀夫人,這事兒可真就鬧大了。
“那麼,你是怎麼把兩邊兒岔開的?”秦素輕聲問道。
江八娘斟酌了一會兒,便輕聲道:“殿下命我盯著容華夫人,我自是一刻不敢放鬆。昨日下晌,容華夫人叫人絆住白芳華、帶走秦家兩位女郎時,我立刻就帶著阿梅跟了上去。我親眼瞧見容華夫人把秦家女郎帶去了牽風園的東南角,那地方比較偏僻,平素是不大有人去的,那時候我就遣了阿梅去給殿下報信兒。”
她將身子往前傾了傾,壓著聲音繼續道:“後來我才發現,原來煮雪齋的另幾個女郎早就候在了那地方,在阿梅離開後不久,容華夫人便命她們去摘花,單留下顧傾城說話。那時阿梅回來報說殿下不在,我就知道殿下怕是也被什麼事情絆住了,等到我遠遠瞧見秦家諸女踏上那條通往角門的長廊之時,我立時就想到了……”
她說到這裡收了聲音,以口型比了個“三姊”二字,復又說道:“畢竟,那個人與薛六娘認識,事情一旦敗露,薛、江二姓只怕就要交惡,更於我江氏不利。而容華夫人看來是打算讓薛六娘進宮,與那個人來一場‘偶遇’的。想明此點後,我便與阿梅兵分兩路,阿梅先進宮攔著那個人,而我則去前頭尋薛家人報信兒。”
“薛家人?”秦素插言道,面色十分訝然:“你怎麼想起來找上他們?”
江八娘便低聲道:“薛六娘本就是此事之首,我覺得,找薛家人出面最合情理。此外還要請殿下恕罪,彼時形勢緊急,我傳話時借了殿下之名。”
秦素立時瞭然,便拿巾子掩了唇笑:“你也變得這樣壞了,這誇大其辭之策,倒也使得。”
“這全是殿下之功。”江八娘奉承了秦素一句,又將聲音壓低了好些,輕聲道:“在此還要稟告殿下,前段時間我去薛家赴宴,薛中丞親口告訴了我一個地方,那地方請恕我不能轉告殿下,反正離著牽風園不遠。薛中丞讓我有急事就去那邊報信兒,他馬上就能收到訊息。我昨日便是去了那一處。”
秦素凝眉想了一會,便轉過了彎兒。
上回她“微服”出訪,與薛允衍私下見面並聊了許久,江八娘是她的人的事,薛允衍也知道了。可能他也是怕出事,所以就把這個聯絡地點告訴了江八娘。
此時,便聽江八娘又道:“我報過信後就又去了那長廊左近,後來阿梅也帶著阿桑回來了,她們兩個是在阿梅回牽風園的路上遇見的。阿梅說,她在離著平就宮不遠的地方攔下了那個人,那個人先還支支吾吾地,待聽說這是容華夫人的詭計之後,那人立時便清醒了,急急忙忙地就回了宮。”
她說到這裡停了一會,又續道:“聽阿梅這樣說了,我這才放下了心,便叫她們回來給女郎報信兒,我便假作到處尋我十一妹說話,找去長廊那裡等著,果然沒過多久,女郎們就都回來了,這事兒便也有了個了局。”
她說得十分仔細,秦素的臉色亦漸漸發沉。
麗淑儀這相思之病,病得可真是不輕。
秦素用腳後跟兒都能猜到,麗淑儀這次被人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