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若是在大都杜府,這般行止囂張的僕役早就被打死了。
曾嫗聞言,面色便有些不大自然。
縱然她是周氏指派來的,到底也只是一介奴僕,大規矩上必須不能出錯。
再者說,周氏也一向很愛惜名聲。
直挺挺地站了一會,曾嫗這才想起來自己竟忘了給杜十七行禮,便屈了屈膝,心下到底並不服氣,便不軟不硬頂了一句:“勞女郎動問了。我可不像女郎這般閒在,自是要到處忙的。”
“嗯,我知曉,嫗最辛苦了。”杜十七看似隨意地介面道,又張大了一雙明亮的眼睛,問:“嫗去了哪裡?辦了什麼差?與哪位管事嫗交接的差事?路上都見了誰?我倒是挺想聽聽的,且請嫗說一說。”她笑吟吟地一連丟擲了數個問題,面上是帶著幾分天真的好奇。
第398章 問梅音
曾嫗被問住了。
她僵著臉張了張口,一時間竟找不出話來回。
她能辦什麼差?
這凌梅館裡誰敢使動她去辦差?便是杜十七輕易也不會吩咐她做事。她其實是從后角門偷偷溜出去逛去了。
上京不比大都管得嚴,周氏又不在這裡盯著,僕役們的日子便也輕鬆得多,再加上最近杜大郎和李氏相繼得了病,府裡更是鬆散起來。曾嫗仗著是周氏的人,這府裡無人敢管,便經常偷溜出去閒逛。
“我……”她眼珠亂轉想著說辭,忽地一拍腦門兒想到了藉口,忙道:“我去……廚房……去廚房看菜去了,然後又去管事房……那個……去催他們送炭。”
“哦,是麼?”杜十七和氣地點了點頭,旋即便有些不解地皺了眉:“這倒真是奇了,我一直在花園裡斫花來著,嫗要去領炭或者去廚房,總要路過花園,可是我半天也沒瞧見你,莫非……”
她側頭想了想,驀地眼睛一亮,笑道:“莫非嫗是從李阿姨院子前頭的那條石板路繞的道兒?”
彩萱一下子抬起了頭,眸中的震驚一閃而逝。
杜十七卻是看也沒看她一眼,只專注地望向曾嫗,面上的神情很帶了幾分討好:“我聽人說,李阿姨快要回大都養病了呢。嫗有沒有順路去瞧瞧她,再替我向她問好?”
現成的藉口拋到了眼前,曾嫗根本沒想那麼多,立刻便順水推舟地點頭道:“呃……是的,我是順道去探望了李夫人,所以才沒從花園那邊走。不過李夫人最近病著,我看她院子外頭守著好些人,便沒過去討人嫌了。”
“原來如此。”杜十七面有憾色地嘆了口氣,復又微微歪了腦袋,一臉疑惑地道:“且慢,這像是也不對啊。嫗不知道,我之前還遣了彩萱去探望李阿姨呢,若是李阿姨沒見你,那你應該與彩萱在半路上遇見才對,如何彩萱卻沒碰上你呢?”
才拋過一架梯子,就又把路給堵死了,杜十七這幾句話說得人心情忽上忽下的,曾嫗的面色變得頗不好看。
她覺得杜十七今天的話特別多,還總追問她去做什麼了,真是叫人煩不勝煩,可偏偏她還不好不回。畢竟如今大都也來了不少人,如果她對主人不敬的事傳到周氏耳中,曾嫗知道,自己的好日子便要到頭了。
想到周氏的那些手段,曾嫗不自覺地打了個顫,面上也有了些許不安。
便在此時,彩萱上前兩步,柔聲地說道:“女郎怎麼忘記了,嫗向來最是有心的,女郎之前一直說喜歡梅花,我想著,嫗方才定是轉去了那院子的後牆處,聽說那裡的梅花開得最好看,嫗一定是去為女郎折梅去了。”
此言一出,曾嫗的眼睛立時一亮。
對啊,她怎麼忘了這回事?
李氏的院牆後頭確實有一株老梅樹,那花兒年年開得都很好看,在上京城計程車族圈子裡都很有名,李氏更是以此為榮,有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