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芝虎忽然這麼大聲質問，愣是把我嚇了一跳，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
我心中暗想，嶽芝虎雖然是千年的道門亡靈。可他終歸是困在人間千年，難以重入輪迴的亡靈。
而，水神娘娘不一樣。她受梁湖周圍百姓祭拜，雖沒有得到官方的冊封，可也是受香火的草頭神。有固定的香火來源，功德加身，等閒邪祟根本傷不了她。同理，等閒亡靈也沒實力罵她！
換句話說，水神娘娘算是半個官身在身，用時髦的話說，她是有編制的。雖然戴不了“官帽”，而是戴草頭帽，那也是正兒八經的草頭神。
不過轉念一想，嶽芝虎的性格耿直。他覺得水神娘娘做得不對，直接質問，倒也算是坦蕩之舉。
一旁的羋婷看著嶽芝虎，也是目瞪口呆。廟內的油燈飄動幾下，泥塑的水神娘娘像並沒有任何反應。
“嶽道長，還是弄清楚狀況再說。周圍有八門金鎖陣。搞不好，水神娘娘也受傷了。你啊，不能怪她老人家。罪魁禍首，是那幫倭賊！”我連忙說道。
“保不住活人的性命！連靳水生的魂魄都沒保住。你說說，是不是該接受貧道的批評和質疑？”嶽芝虎哼了一聲，“小陳先生，你不用幫她說好話。就算天王老子來了，貧道也照樣可以訓斥她。坐在這個位置，吃這碗飯。甭管她有沒有受傷，肯定是失職了。”
我見嶽芝虎態度堅定，也不好改變他的想法，問道：“嶽前輩，剛才在下面的時候。你說水神娘娘廟有些與眾不同。到底是什麼意思？”
嶽芝虎這才恢復正常語調，說道：“鬼魂眼中看香火旺盛的廟宇，都會看到淡淡的金光。那屬於功德的顏色。可是，貧道遠眺娘娘廟，發現金色的光芒極為微弱。這就很反常了。”
“是嗎？”我皺著眉頭，又看向羋婷。
“的確與之前不一樣。”羋婷起身說道，“莫非，水神娘娘也受傷，中了壞人的暗算。”
我倒吸一口冷氣，思索片刻，說道：“八門金鎖封住湖心島之後，勢必會對島上生靈有影響。眼下只是家禽出事，再者就是一個靳水生。我推測，水神娘娘為了護住全島的民眾，拼力抵擋八門金鎖的封殺，導致功德之力大減，以至於廟宇的金色光芒變弱。”
嶽芝虎聞言，神情驟然一變，雙手抱拳，滿臉愧疚地說道：“嶽某人方才說錯話了。還請水神娘娘大人不記小人過！貧道願意誅殺倭人，彌補我的言語之失。原來您老人家，已經奮力反抗。是貧道太過淺薄了。”
“這下好了！本想露臉顯自己多能耐，結果把屁股露出來了。嶽芝虎，我勸你以後說話，收起你那該死的道德感！別動不動就來講大道理。要不然，會不斷鬧笑話。”白朧月抓住機會就是補刀。
嶽芝虎極為尷尬地笑了笑，說道：“貧道記住了。多謝白小姐提示。”
“小陳先生，能請水神娘娘出來一見？這樣就什麼都清楚了！水神娘娘若真受傷了，咱們也好想辦法給她療傷。”聶峰好奇地問道。
我搖搖頭說道：“金色的功德之光只是變弱，說明水神娘娘還在。可是，她是神靈。我是陽間的風水師。我能見鬼魂，可是卻沒資格見神靈。從來就沒有人能要求神靈現身。只有神靈主動出現。但是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那可有辦法助她療傷呢？”聶峰十分關切地問道，“昔日老院長上過湖心島，也曾在這裡躲避鬼子。也算是受過水神娘娘的恩澤。”
“她需要藉助香火才能療傷。咱們無能為力。只有更多的人感念她做了善事，才能為她聚集更多的香火。”我說道。
功德之力，香火之氣，屬於玄之又玄的東西。光靠我的實力，根本聚攏這些東西，又談何給水神娘娘療傷。
接著，我和聶峰每人都上了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