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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師傅。”
“你們去吧,時間長了,會引起人懷疑。”
“師傅保重。”
聲落。人退。大廳靜。
可是,蛇公子兄妹走了許久,也未見暗中的師父出來,還在對酒當歌嗎?
久久。簾挑。人現。
但是,現身的人是在另一個雅間,而且也不是“師傅”,從簾後小心翼翼亦步亦趨現身的人,赫然就是天下第一賭坊的賬房先生老鼠眼神運算元包先知。無怪乎有神算之稱,事必躬親,總會有不一般的收穫,金字招牌就是這樣打造的。
神運算元包先知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師傅”的雅間,嘴裡嘟囔道:“人走了,也不說關上窗戶。”隨後,他乾咳了一聲,施施然向大廳外走去。走到樓梯間,還惡作劇的喊了一嗓子:“來人哪,收拾收拾重新擺桌。”
也真靈驗,隨著聲落,酒樓大廳的服務生便魚貫而入。
大廳的夥計領班走在最前面,雙腳剛一步入大廳便大發脾氣。
“哎?我說那臭叫花子,你什麼時候進來的,這也是你能來的地方嗎?還不趕快給我滾出去!”
也難怪夥計領班發脾氣,偌大一個廳堂,只有一個人在杯盤狼藉中大吃大嚼,挑挑揀揀的同時,還不時舉起一隻酒葫蘆自顧自飲,竟然吃得津津有味。
也真的怨不得夥計領班。那一身皺巴巴的裝束,陪襯以殘羹剩飯,不是叫花子還能是誰人?
他是邋遢鬼。
他是什麼時候來的?
只有天知道。
他也走了。
在夥計領班的催趕下悻悻地下樓——心滿意足地走了。
他是不是還要趕往另一場席筵?
沒有人知道。
天也不知道。
因為老天正忙著在黃花鎮的上空鑲雲布風,蒼穹中不時划起一道道閃電。
雷聲烈。風聲緊。雨聲近。
山雨欲來風滿樓。
特別是那雷聲,冗長沉悶,連綿不絕,間或又不時突臨頭頂,暴響無匹,暴躁無匹,就像無數的天魔正在巨石上面磨刀霍霍,磨得火星四濺。
正是風聲?雨聲?磨刀聲?
……
10 夜蕭蕭兮 壯士去
夜。
月夜。
江南月夜。
江南七月夜。
火。
篝火。
荒原篝火。
青天一頂星星亮,荒原一點篝火紅。
篝火旁有人。人倚石斜坐,人手中有物,酒葫蘆。當他舉酒仰天暢飲時,從他的側面望去,噼啪作響的烈焰紅光盡放,婀娜曼舞,為他斜坐問天的身姿打出了一束桔中藏金的輪廓光,使他荒原篝火夜飲圖的造型,成為了一幅絕妙的剪影,稜角分明地列印在幽深的夜幕上,彷彿一幅佳景天成的“問天“圖。
問天?
問天高几許?天道如何?天悲耶?天憤耶?不然的話,又何須學楚大夫盡抒天問呢?
現在,是七月十四日夜。
月很圓。
月也不圓。
星,頻頻地眨眼。
月,靜靜地觀看。
人,默默地喝酒。
終於,他放下了手中的酒葫蘆,隨手又把幾塊乾柴投向火堆,篝火更旺了。然後,他恢復如初,還是不斷地勾勒他的問天夜飲圖,彷彿是樂此不疲。
藉著荒原月光的照耀,可以清楚地看清他的面目——地老天荒寂寞刀獨孤浪子。他仍舊是一臉木訥呆板不改,氣分無奈之情流露,十分寂寞孤獨天成。
荒原一片,篝火一點,人隻影單。即使舉酒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