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合她們的名字,我跟糖糖討論過這事,我們都認為它應該改名叫“慢三分”或者“等等我”。可是她們家奶茶的口感卻比二樓食堂的要好喝許多,我最喜歡的是伯爵奶茶。我向著奶茶鋪一路飛奔,白色的裙襬在微涼的秋風中搖曳,齊肩的長髮微揚,掀開食堂門口厚重的塑膠簾時,我差一點又撞上了蘇澈。他應該是才洗過澡,頭髮還是溼的,乾淨而整潔的白色外套,裡面的球衣上畫著大大的鉤鉤,赫然印著2004LEAGUE,他左右手都用手指夾著兩瓶啤酒,正在和旁邊的東北男生說著什麼。看見我差點以兔子的速度撞上他手中的啤酒瓶時,他驚訝的笑了聲,“hi,漓岸。”
我絲毫沒有放慢腳步“hi,我趕火車,bye!”
說完我繼續向奶茶鋪奔去,邊跑腦子裡邊回味著他剛才一句柔軟的Hi,漓岸。
印象裡,他從沒這樣喊過我。
慢三分就是慢三分,我焦急的等待著,手指不自覺的在吧檯上敲擊。拿到奶茶後我向車站跑去,可能是因為放假的緣故,校園裡空空蕩蕩的,路燈下一個人都沒有。這樣的一個人奔跑我很喜歡,有種在路上的感覺,安靜而自由。等我跑到車站的時候,看看時間,已經九點了。江寧的夜晚特別的安靜,除了公交車,計程車都很少。我有點著急,左等右等竟然等不到一輛公交車。我又焦急又無奈,乾脆拿出原來準備坐上公交喝的奶茶,用管子狠狠的戳了一個洞,大口的喝了幾口。這時一輛白色的Suv駛過我面前,倏然停下。我聽見嘭的一聲車門響,蘇澈從駕駛座上走出,向我款款走來。“上車吧!”他幫我開啟車門。我恍然。
“你,不是在食堂喝酒嗎?”我坐上車驚訝的問道。
“跑的那麼快,看的倒很清楚!”他笑道。車子發動起來,是好聽的引擎聲。窗外的景色開始在速度中變得迷離。
“這麼說,你酒後駕車!”
“怎麼?不敢坐?”
“怎麼會!我還要趕火車哪!”
“幾點的火車?”他轉頭問我。
“十點一刻。”我有點臉紅。
果然,他低頭看看手錶,又看看我,“你可真行!”
頓時我感覺到一陣加速,我歪過頭看看儀表盤,一百三,我嘆口氣,嘀咕了聲“酒駕還超速!”
蘇澈沒有理我,專心致志的開車,我也轉過頭,專心致志的看窗外的風景。我覺得時間很容易在飛逝的風景中定格,停留。車裡安靜極了,靜到我只能聽見窗外呼嘯的風聲。
“你在宿舍磨嘰什麼呢?”過了一會,他問我。
“看了一部電影。”
“什麼電影?”
“《天涯海角》”
“海南的天涯海角?”
“不是的,這個the edge of the world在蘇格蘭,那裡沒有碧海藍天,只有一片一片墳墓,每個墳墓都是向著大海,微仰,朝著天空。”
“這麼荒涼,當真是天涯的盡頭。”
“但是每年當暖流來臨,與寒流交會的時候,你可以看見天邊有一道強而有力的光束衝破層層寒雲,射向整個蘇格蘭。”
“就像希望?”他感嘆道。
“對,就像希望。”遠處的天邊,或許是城市的燈光所暈染,竟然是橘色的。
“你喜歡吃三文魚嗎?”我問他。
“我不大吃海鮮。”他奇怪的看我一眼。
“我今天才知道,原來三文魚是這樣壯烈的生物。無論身在哪裡,一到交配季節,它們就會逆流而上,一直游回它們的出生地,在那裡他們交配,生殖,然後死亡。”
“這是一部科教片嗎?”他笑道。
我不理他,又問他,“蘇澈,你有沒有丟過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