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重視,德妃身旁的一個嬤嬤快速的湊上前笑著給德妃揉了手:“娘娘,沒事兒,揉揉就好,再塗上一層藥膏,保證還和之前一樣漂亮!”
鬆開眉心,德妃輕輕哼了一聲,任由對方揉著。等一層冰涼的綠色藥膏在自己的手腕上繞了一圈後,她才低低的,用只有兩人聽得見的聲音說:“奶孃,你說,是不是兒大不由娘了?”
“娘娘……”嬤嬤手上一頓,剛要說什麼,卻被德妃打斷。
“罷了。”德妃淡淡的說著,抽回了自己的手腕,她斂下眼,看著那一圈的綠色,“罷了……他愛怎麼樣就怎麼樣,隨他去吧。”
離開淑寧殿的姬輝白當然不知道德妃最後所說的話,他甚至沒有思考一下德妃可能會有的反應——他碰見了伺候疏凰宮的太監。
蕭皇后請他過疏凰宮一敘。
姬輝白去疏凰宮的次數其實並不太多。一方面是因為他確實和蕭皇后沒有太多交集,而另一方面,卻是因為姬容——在知道自己對姬容的心思之後,姬輝白就開始有意無意的避開那眼神始終銳利的蕭皇后了。
但不管如何逃避,有些東西總有一天需要面對。
疏凰宮中,蕭皇后穿了一身暗紅色的衣裙,手上也只隨意帶了一個金絲鐲。她抬起手,示意行禮的姬輝白起身:
“起來吧……本宮叫瑾王——”蕭皇后頓了一頓,她露出一個微笑,“不知瑾王介不介意本宮稱呼你的名字?——比如說……輝白?”
姬輝白眼中的濃墨終於褪去了一些,他傾了傾身,道:“這是兒臣的榮幸。”
蕭皇后輕輕點了頭:“那麼,輝白願不願意陪本宮下一盤棋?”
沒有多說,姬輝白點了點頭。
不用蕭皇后示意,旁邊伺候的下人立刻擺上了棋盤和打磨得圓潤的棋子。
執黑先行。
姬輝白執起一枚黑子,落在了棋盤的右下角。
“噠!”輕輕一聲,幽幽迴響。
如日中天的太陽到底要遲暮,昏黃的光線鋪灑而下,為天地都鑲上了一層金邊。
疏凰宮中,蕭皇后正自看著面前的棋局。
棋局並沒有走完,而姬輝白已經離開——是蕭皇后贏了。
然而看著棋盤的蕭皇后卻是嘆息一聲。
“娘娘,怎麼了?”在旁邊收拾的王嬤嬤聽見蕭皇后的聲音,不由關切問道。
“沒什麼。”蕭皇后回答,她的手指撫過棋盤上的棋子,道,“本宮只是沒有想到他會如此的……堅決。”
明白蕭皇后說的是誰,王嬤嬤一時微怔:“娘娘,你們什麼都沒說。”
“沒說?”蕭皇后重複一遍,而後,她搖搖頭,“我們什麼都說了。”
王嬤嬤剛想開口,蕭皇后便已經接道:“棋中黑子先行,慣用猜子決定誰執黑棋。而方才輝白卻並未猜子率先執黑……當然不是他不懂規矩,而是用另一種規矩——行晚輩禮。”
這麼說著,蕭皇后又指了棋盤:“還有這黑子,看上去是左一處又一處的處處退讓,實則——”王嬤嬤順著蕭皇后所指的方向連著看起來,不由低呼一聲——那看似雜亂的黑子再連幾步,竟變成了一條長龍!
“實則是鋒芒隱而不露。”蕭皇后說道,她淡淡笑著,“這可是在向本宮表明立場,也是在隱晦的表示對陛下的不滿,還是……”
還是在顯示他自己此時的態度。蕭皇后看著那一旦串聯,便猙獰畢露的長龍,暗自想著。
隨後,蕭皇后的唇角略勾了勾,她道:
“希望這幾日不要有不開眼的人去煩輝白,不然……”
不然什麼,蕭皇后沒有說,她只噙著滿意的笑容,揮手讓人收了棋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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