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還不知道在西涼的哪個大山裡呢,這是人家黃小虎的馬,和你八竿子打不著干係…”
陳平擼了擼袖子:“這麼說你是非要和我搶了?”
楊九將手裡的碗重成了一疊,只伸了一隻手出來:“搶你又怎麼樣?反正你又打不過我?”
“九叔咱們能用文明人的方式來解決這個問題不?比如說這匹馬的歸屬問題由它自己來決定?”
陳平被楊九一句話懟得沒脾氣了,丫丫的,當日榮州府那一戰,自己差點丟了小命,人家楊九後來揹著他殺出重圍還毫髮未損,這就是差距啊,和楊九用比武搶馬,還怎麼玩?
“不能…”
楊九一副沒商量的樣子,兩眼冒光的盯著面前的棗紅色大馬。
“哼…沒勁…”
陳平一臉的失落,委屈得一把將楊九手裡的碗奪了過來:“我去刷碗還不行嗎?”
說著,陳平毅然轉身,直接朝宅子的大門裡走去。
然而他還沒氣沖沖的走出去兩步,頓時又和一個突兀的從大門裡衝出來的女子撞了個滿懷。
這女子慌里慌張的說了一聲對不起,隨即又一把搶過陳平手裡的碗:“陳平,這些事情哪裡需要你來做,我幫你刷了就好了,嬸子說你這些天都忙壞了,要多休息才好…”
“嗯?二小姐?”
陳平一臉的莫名其妙,愣愣的看了一下突兀的衝出來,搶了碗就衝進院子裡去的楊錦弛,弄不明白這丫頭又是玩的哪一齣。
又回頭看了一下還站在雨夜裡哭得稀里嘩啦的黃小虎這爺孫兩,忽然,陳平的心裡沒來由的湧起一陣無比的失落感。
比起剛才聽見馬蹄聲傳來的那種急切和期盼,這種空鬧鬧的失落讓他心裡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難受?為什麼會難受呢?
是因為小虎回來之後從頭到尾都沒和自己說一句話嗎?
還是因為他已經想明白了當年害死他爹的人是自己?
說到底,當年的這件事情,一直都是陳平心裡的一個結。
比起黃老三來說,自己這個大哥是不是顯得太過可笑,他學成歸來沒有一見面就殺了自己,應該已經是感念自己這些年來的恩情了吧?
或許,他應該是恨自己才對吧?
想著這些,失落的遙望一眼漆黑的夜空,心裡又是一陣擔心,三弟啊,人小虎都回家了,你也早一些回了吧。
本來應該是一件大喜的事情,可是,當他落寞的轉身朝大門裡失魂落魄的走去的時候,心裡總有一種說不出的五味雜陳,和大門外面的喜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眼前的雨幕裡傳來了明亮的燈火,非常刺眼。
三五個隨行的丫鬟挑著燈籠擋住了自己的去路,陳平抬頭望去,看見了一個親切而和藹的面孔,他低低的喚道:“娘…”
老孃那張日漸老態的臉上浮現出濃濃的急切和擔憂:“老大,怎麼了?怎麼哭了呢?可是有誰欺負了你?”
哭了?沒有吧?
陳平楞了一下,抬著袖子擦了一把眼角,咧著嘴傻笑道:“娘,雨水呢?男兒有淚不輕彈,你何曾見過孩兒哭過?”
“是啊!你這孩子,天生就不會哭的,生你那會兒就沒聽見哭聲…”
老孃走上前來溺愛的將陳平的手握在了手裡,至於這句話的真假,或許只有老孃和老爹知道。
她的目光至始至終都沒有去看那兩個只不過和他們距離了咫尺之遙遠的黃小虎爺孫二人。
其實,很多時候,陳平覺得老孃才是真正的聰明人,比如那一次自己去了內院,見證那釦眼珠子一幕的時候,從內院裡出來,老孃就只說了一句活著就好,便沒有再多問一句,這一次,她每樣沒有深究自己為什麼會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