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不記得我。”
“她該記得你嗎?”阿凱忍不住諷刺。
蔣昊沒理會他的嘲諷,自顧自說:“我以為她在耍心機,想藉著婚禮報復我的家族,我以為她想用迂迴戰術,攻我個措手不及,但是這三個月下來……”
“你看不出她有任何報復動作?”阿凱接下話。
“對。”
她上班下班,盡好每個該負的責任,對他,採取不主動態度,她每天看報紙、找雜誌,似乎真的在等待媒體對他們的婚姻失去興趣,以便全身而退。
“她從來就不是會報復人的女生。”
這件事,他知道。
瑩青說,小孩惡作劇,杜絹不懂回擊,只好由她來罩;那個追殺她的阿旺伯,她千求萬求,求他不可以逼阿旺伯離開,她做過最兇惡的事,就是對他撂狠話……偏偏,他就是信了她的狠話。
“我無法解釋多年後見面,她會搖身一變,變成我弟弟的未婚妻。”
“你信不信緣分?”
“不信。你信?”蔣昊搖頭。
“我希望自己是不相信的那一個,可惜緣分真的存在。雖然我討厭這種說法,但你和阿絹之間的確有某種緣分,在冥冥中把你們拉在一起。”
阿凱嘆氣,他只是不確定,他們之間是善緣還是孽緣。
“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記不記得自己對她做過什麼事?”
“你想和我翻舊帳?”
“並不想,翻舊帳會讓我心痛,但是不翻,你永遠無法理解,為什麼杜絹會不對勁。”
翻舊帳呵……那些舊帳要怎麼翻,才翻得出心平氣和?
“你去哪裡?”
背脊一陣涼,杜絹頓了下,掛起笑臉、回頭,“媽早,我去樹屋。”
“整個晚上都在樹屋?”杜母的聲音帶著尖銳冷箭。
“嗯……昨天、昨天我有話想跟爸說……”
母親慘白的臉色讓杜絹駭然,她的手腳不自覺的發抖。
“進來。”杜母恨恨瞪她一眼,進屋。
她縮縮肩,垂頭喪氣的跟在後面,一顆心惶惶然,亂序的心跳在胸口狂奔,她面容慘澹、全身泛起寒意。
她進了客廳,發現阿榮伯、阿榮嬸和阿凱都在,他們悶不吭聲,臉上滿是疲憊。他們找了她一夜?
“去跪在你爸前面!”杜母厲聲道。
杜絹低頭走到祖宗牌位前,雙膝彎曲,下跪。
仰頭,她看著爸爸的照片,想著他的話——阿絹要乖,不能讓媽媽生氣,媽媽心臟不好,知不知道?
知道啊,所以她努力當乖寶寶,從不為自己爭取什麼,一次都沒有。但是今天……她不覺得自己犯錯……
“當著你爸的面,再說一次,你昨天晚上去哪裡?不要連你爸都騙!”
杜母轉頭,發現女兒脖子上的紅印,狂跳的心臟讓她手腳無力,她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嗎?又是一個重蹈覆轍的悲劇?
“我去樹屋。”杜絹回話時看見阿凱對她眨眼睛。他們去樹屋找過了?
來不及圓謊,咻……啪!雞毛撣子狠狠地在她背上刷過。
“你有膽子再說一次!”杜母胸口起伏,怒不可遏。
劇烈疼痛印在杜絹身上,她瞠大眼睛,眼底滿是淚水。她沒被打過,從小到大,一次都沒有。
“媽……”
“不要叫我!”杜母倒坐進沙發裡,紅了眼。
她的命怎麼那麼差,同樣的事要一碰再碰,掙脫不了?為什麼女兒非要走她走過的路,為什麼苦頭她一個人吃不夠,女兒也要捲入同樣的輪迴中?
“媽,你不要生氣,我……”
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