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恪不反對阿奈特,也不反對天主,更不反對原罪與救贖,他的原則是你願信是你的自由。
但他反對隱瞞真相,這和說謊沒什麼區別。
他更反對拿來主義,偷走華夏的文化變成他們的,讓後世之人以為就是他們的。
而真實的情況是,昊天上帝是華夏的神,與那位天主不是一個神。
他用《尚書》和《詩經》強調這一點,然後沉聲問道:“阿奈特慈愛世人,那麼,諾亞方舟又是怎麼回事?”
聽到這個問題,馬里奧知道沒法再說了,這個問題他解釋不了。
他懊悔,剛才急於從那對男女的問題中解脫出來,將世俗引到神學上,展示阿奈特的慈愛以擺脫困境。
可他忘了陳恪熟悉《聖經》,提起諾亞方舟就讓他無話可說了。
因為他所面對的群體不同,在西方,教徒們深信自己的原罪,諾亞方舟的故事對他們起到警示的作用。
而在東方,華夏民眾深信赤條條來、赤條條去的道理,肯定自己是清清白白地來到這個世間的。
他們相信善惡有報,而諾亞方舟的故事只會讓他們反感。
馬里奧心裡懊悔,可他面對這個問題也毫無辦法,轉臉看看格尼,再看看阿蒙,他倆也是一臉的絕望,李名文則就更絕望了。
他不相信原罪,但相信標新立異、挾洋自重。
他是大興王朝唯一一個熟悉西方列國的人,是唯一一個熟悉羅馬教會的人。
他知道大興王朝的文風已走向封閉,不會知道萬里之外是怎麼回事。
他知道大興王朝的文士很驕傲,不會跑去西方列國現場調查。
他的謊言能騙取一世的利益。
可他卻遇到了陳恪。
他知道陳恪的文采,也知道陳恪的謀略,但他絕不相信這位小留侯會知道西方列國的詳細情況。
他看過陳恪的那篇文章,也打聽過陳恪的講學內容,知道陳恪聽說了一些事,只能用所聞來說話。
這個所聞讓他心裡踏實一些,篤定陳恪只是道聽途說。
但事實卻讓他絕望,陳恪知道羅馬教會的六級職位、還知道倫巴第王國,竟還知道原罪與救贖和亞當與夏娃,然後說出諾亞方舟。
這就是東西方思維不同的重點,諾亞方舟的故事在西方教徒聽來就是警戒,而在華夏人的耳朵裡卻是一場大屠殺。
李名文知道這一點,他想就此打住,可臺下的聽眾卻高聲喊道:“什麼是諾亞方舟?”
聽眾們的熱情高漲,陳恪就不能不繼續說了,“這是《聖經》裡的一個故事,說阿奈特為懲戒世人的惡行......”
他講了這個故事,讓下面的聽眾再次發矇,好一會方有人顫聲問道:“那些老人、婦女和孩童也被淹死了?”
“是。”陳恪的回答很簡潔。
“他們有什麼罪?”
說起這個問題,陳恪就要解釋一句話了,“人,生而有罪。”
這下主題扣上了。
於是有人問道:“為何會出現這樣的教義?”
問這話的人很聰明,而且聲音很熟悉,陳恪不用轉臉就知道是曹汲。
於是回道:“這是因為環境所造成的。我在二十九日的講學中曾經說過,猶太、基督、伊斯蘭教都出自阿拉伯半島的迦南地區。”
“這個地區位於西方列國、東方波斯等各族的交通要地,長年處於戰亂之中,百姓苦不堪言的同時,也孕育了宗教的誕生。”
“無可諱言,宗教的開創者都是智者,他們傳播自己的思想,減輕百姓的心理壓力,讓他們升起生活的希望,並形成相互幫助抱團取暖的良好局面。”
“舉個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