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什麼的多半不是出自鍾天政之口,並且就算王十三此時追出去,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人。
“段先生要隨我去開州?”
“不錯。而今天下群雄並起,公子非但不想與程國公為敵,說不定機會合適還要聯一聯手。老朽年紀大了,這幾年跟著公子奔波自己受苦不說,還要拖大家的後腿,故而趁這機會自請隨姑娘去離水享兩天清福,也好見識一下程國公和紀將軍這等當世的英雄。”
帶段正卿回離水到沒什麼,只是文笙聽他這麼一廂情願地自說自話,難免心生牴觸,冷淡地道:“段先生如此篤定,就不怕我這裡手起刀落。先斬斷鍾天政的左膀右臂?”
段正卿笑道:“老朽觀察顧姑娘已久,自覺對姑娘行事稍有了解,只要不是迫在眉睫。你在決人生死這等大事上還是很慎重的。我都去離水了,是殺是剮自是由得諸位,何必急著做決定呢?”
文笙沉吟一陣方道:“去離水可以,我要先申明兩件事,第一,段先生自己去就行了,屋外的隨從叫他們散了吧。第二,段先生此去為質,不要以為我等會視你為座上客。”
六月中旬。文笙帶著段正卿離開關中,到達鄴州。
王十三將他們一行送到鄴州,同駐紮的紀家軍接上頭之後,方才放心南下。獨自一人前往南崇。保護舅舅一家。
且說六月的奉京,熱浪襲襲,蟬鳴不止。
這天氣令人焦躁不已,大街上少有人行,權利更迭,政局未穩,就算是權貴扎堆的英臺大街、玄音閣大街也不復前幾年的繁華熱鬧。
距離玄音閣大街不遠的國師府高牆裡甚是幽靜,深深的院落九曲連環。綠蔭如蓋,透著絲絲清涼。
主屋雲章院是譚老國師的住處。偶有丫鬟進出,都小心翼翼,不發出半點聲響。
院子裡站了幾個侍衛,哪怕京裡形勢再是緊張,也不會有那不長眼的刺客敢來國師府找死,故而他們這些人每日的活計便是捕蟬捉蛐蛐,別叫它們吵鬧了屋裡的老夫人。
自從五公子譚瑤華遇害的訊息傳回來,譚老夫人就病倒了,先後請了幾位太醫來看過,都說是心病。
跟著譚家子孫紛紛去了兩軍陣前,想要取鍾天政的性命,長孫譚錦華更是做了先鋒官,這令老夫人擔心不已,常常半夜裡驚醒,病情變得更加嚴重。
譚夢州與夫人伉儷情深,這一年多也不大出門。
他通常坐在夫人床邊,老夫老妻說一會兒話,而後再彈一陣琴,若是夫人精神好有興致,他可能再拿出一篇《希聲譜》來,兩人研究一番。
“此曲奇就奇在不論根基天賦,聽說那人領悟它時也不過剛剛接觸音律。不知是不是懂得越多越受侷限……”
“夢州,你已有‘妙音八法’,足以領袖全天下的樂師,都這般年紀了,何必還為《希聲譜》日日耗費心血?”
“呵呵,這個麼,就像你看到有人想出一種捷徑,不需苦練畫技,便能抵你數十年之功,你好不好奇?若你能將它學到手,同你數十年積累相互印證,一下子便可達到超凡入聖的境界,你想是不想?”
“……妾身懂了。”
但今天這份寧靜卻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
“老爺,緊急軍情。”
譚夢州眉頭微皺,隨即恢復了常態,轉向夫人,笑一笑道:“我去看下,你先歇著。”
譚錦華等人早回了京,譚老夫人沒當一回事,管家叫進丫鬟婆子服侍,譚夢州隨他出了門。
管家這才低聲道:“是關中的訊息,五爺身邊的人趕回來報訊。”
趕回來傳信的是兩個侍從,其中那個矮胖子名叫梁承,出自武學世家,跟著老五已經有七八年了,甚是忠心,兒孫身邊的侍衛譚夢州能叫出名字的不多,這梁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