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已經鑽出了一點點早春的嫩芽,溫煦的春風在不經意間偷偷飄進敞開一條縫隙的心靈。陽光穿透了玻璃的阻隔,灑落進病房裡,在地上留下了斑斑駁駁的樹影。他被碎光晃了一下眼,才猛然發覺,凜冽的冬季好像已經過去了。
彷彿有陽光堅韌地穿過空氣,落到了喬的眼中,他在那隻被凹凸不平的燒傷疤痕擠壓的眼睛裡看到了一閃而過的光亮。
“凌中校,是我要感謝你們,一直這麼不遺餘力地幫我。”喬望向躺在病床上的alpha,語氣極為誠懇,“你是一個非常非常好的人,我也為塞涅爾高興。”
那無名的情緒又從凌深的心裡升起,他覺得自己身體裡似乎有好幾種不同的感受在互相沖撞、互相抗衡,而他卻無法真實地、具體地探知那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
只是在喬說出“為塞涅爾高興”的那一刻,鋪天蓋地的悲哀令他有些窒息。
說起來也可笑,塞涅爾逼迫凌深跟自己結婚,最終得到的只有一張結婚證明。除了被法律捆綁的夫妻義務外,三年多來,這個oga都沒有在這段名存實亡的婚姻中獲得任何東西。
沒有愛情,沒有孩子,他們之間甚至沒有擁抱和親吻這樣的親暱接觸。
可塞涅爾卻好像不厭其煩一樣,被一次又一次推開後,還是執著地一遍又一遍嘗試著。他的愛扭曲又瘋癲,全然自我又全然喪失自我,不講道理地把所有的內心最強烈的渴望和欲求統統寄託在凌深一個人身上,他以一種與囚禁無異的方式愛著這個男人。
之後,兩個alpha都默契地避開談論塞涅爾,彷彿剛才的對話根本沒有發生過那樣,彷彿沒有人情緒失控,也沒有人心生動搖。
喬是下午晚些時候才走的,而塞涅爾回到醫院已經很晚了。
他進門的時候看上去十分疲憊,但看到自己的丈夫,他還是露出了一個很好看的笑容:“抱歉,今天有點額外的工作,回來晚了。”
“沒事。”凌深也望向自己的妻子。
塞涅爾脫下西裝外套,裡頭只穿了一件修身的白襯衫,勾勒出極細的腰身。襯衫一絲不苟地塞進了西褲裡,熨帖的名貴材質西褲包裹著挺翹豐滿的臀部,在他彎下腰時沒有一絲褶皺地繃出一個漂亮誘人的圓弧。
凌深默默移開眼,不讓自己的視線有失體統地黏在男人的屁股上。
塞涅爾喝完了水後才轉過身來,扯開領帶,走到床邊坐下。他輕輕握住凌深的左手,看到那隻手上滿是打點滴留下的針眼,心疼地蹙起了眉頭。
“身上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傷口疼嗎?”這是他每天都會問好幾遍的問題。
凌深溫聲回道:“沒有,都挺好。”
塞涅爾笑了笑,凝視著丈夫的眼睛,目光溫柔而眷戀。
這樣的眼神對於現在的凌深來說已經有了過於清晰的輪廓,以至於那些從前他未曾察覺或不願正視的真摯情愫衝破了所有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