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良久,他忽然輕聲開口:“對不起……還有,謝謝你……”
身前的alpha沒有什麼反應,他以為丈夫可能睡著了。
正當他準備更貼近一點時,凌深低沉的聲音突然響起:“以後不要這樣了。”
塞涅爾心中一陣苦澀,眼眶也酸脹得跟針扎似的。
“無論你想做什麼,至少不要讓別人傷害你。”凌深又說了一句。
情緒中辛酸、苦澀和令人作痛的部分在黑暗中徹底解開了長久壓抑的限制,蠻橫地佔據了塞涅爾的身體。凌深的不責備和生硬的關心溫柔地擊碎了他對自己所有不擇手段的開脫,他前所未有地感到了無助、自我厭棄和對丈夫的愧疚。
他很少這樣失控過,哪怕是在他們訂婚和結婚前,凌深兩次告訴他“我不愛你”,他都沒有流過這麼多的眼淚。如同艾希曼家族的所有人一樣,塞涅爾從來都是高傲且強硬的,即使知道這個alpha不愛他,他依舊固執地要求履行婚約,並且用盡不光彩的手段將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留在了他的身邊。
可今晚,他的眼淚就像停不下來似的,痛苦鞭笞著他,又給了他一個絕佳的藉口來釋放平日裡一切壓在心底的不可忍受。他知道眼淚是最沒有意義的東西,除了展示脆弱不堪的內心,但此時此刻,他需要眼淚。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塞涅爾說不出其他的話,抵著丈夫的肩膀,眼淚打溼了凌深的面板和自己的頭髮。
環住alpha的手緊握成拳,顫抖著,他蜷縮在凌深的背後,袒露著自己的軟弱。
他習慣於不以感情作為度量自己行事手段的標準,卻始終無法摒棄對感情的渴求。或許在他的一生中,唯一幸運的和為之痛苦到輾轉反側的,就是對凌深的感情。
眼淚的聲音在寂靜之中太過於清晰,以至於凌深無法熟視無睹。塞涅爾的哭泣依舊讓他覺得不可信賴,但同時他又覺得這樣置之不顧似乎過分殘忍。猶疑和憐憫的反覆折磨、衝突和相互廝殺令他無比疲憊,妻子的眼淚無法抵達他的內心,卻依然讓他為之心酸。
不知是出於什麼樣的心態,他緩緩地張開了自己左手,輕輕發顫著,握住了塞涅爾的手。那一個緊握的拳頭彷彿受到了什麼樣的劇烈衝擊,狠狠一顫,隨即慢慢鬆開,讓他的四個手指滑入微微汗溼的虎口間。他們雙手交握著,他感覺到自己背後的oga貼近了他的身體。
在漸漸平息的眼淚和逐漸變緩的呼吸聲中,一種悲哀的情緒在凌深的心裡強橫地滋長著。
為自己,也為他的妻子塞涅爾。
一個教人筋疲力盡的夜晚終究還是這麼過去了。
早晨醒來時,塞涅爾發現自己的身邊空蕩蕩的。凌深不在。
他像往常一樣洗漱完,穿戴好,走到樓下,在餐廳裡也沒有見到丈夫的身影。大約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自己的妻子,或者是為了避免兩個人的尷尬,凌深早早就出門了。
“先生,凌先生說他晚上不回家吃飯。”管家告訴塞涅爾。
“知道了。我也不回來吃,晚上你早些回去吧。”
塞涅爾彷彿昨天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照常去了自己的辦公室。他喊了丹過來和自己商議怎麼解決史丹維茨公司的問題。
昨夜的事情令他深感噁心,阿克的種種行為和意圖也令他作嘔,但反感和憎惡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阿克想要控制他,他同樣也想讓這個alpha臣服於自己。糾結於對方的做法向來不是塞涅爾的作風,解決問題才是他的反擊方式。
兩人為這件事研究了整整兩天都沒有任何思路。
“這確實是個大麻煩,畢竟法案已經透過了。並且那些兩棲登陸艦海軍早就不想要了,50的妥善率令他們感到疲憊。”丹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