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明面上針對的是我,暗底裡針對的卻是另有其人。如今時局不穩,父親也說要謹言慎行,我們也不可輕舉妄動才是。”
自聽她言及那位郎君不凡後,衛氏便面露沉思,此際聽了女兒所言,衛氏不由大感欣慰,頷首道:“我兒深謀遠慮,果不負我素常教導。你說得很是,做得也很好。這件事你便不須管了,都交予母親便是。”
“是,阿慧都聽母親的。”盧商雪柔聲說道,面上含了一絲淺笑,心底卻是百般思量。
她還有一個疑問,卻是未曾明言予衛氏。
東陵野老的贈言中,只言及了盧商月與杜十七娘的計謀,對那位郎君,卻隻字未提。
若這位郎君與盧商月她們乃是合謀,以東陵先生之大能,自不會不知。可是,東陵先生連江氏八孃的隱疾都說出來了,卻偏偏不提此郎,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深意?
也正是因此之故,盧商雪才沒敢驚動那位郎君,只遠遠看了一眼便罷。
一時間,母女二人皆是滿臉沉思,靜默不語。
盛夏的風捎來遠處的蟬鳴,盧府之中卻有種格外的靜謐,似是這一切喧囂,都已被這府邸中的肅穆化解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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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之盧府肅殺,秦素在白雲觀的日子,卻是日漸輕鬆了起來,每日裡不過是抄經習字、賞花觀竹,倒也逍遙得緊。
這一日清曉起榻,因想著那院角菊圃新植的幾株素馨,如今恰逢花盛之時,白花碧葉,十分美麗,秦素便也難得地風雅了一回,叫阿葵備了一應畫具,便此端坐於小案前,在那紙上東抹一筆、西描一劃,很有幾分士女派頭地畫著畫。
她這裡正畫得自得,忽聞身後腳步聲疾,旋即便是李嫗微有些氣促的語聲響了起來:“女郎,二郎君派了個叫阿承的小廝來,說是來探望女郎的。”
“阿承?”秦素回頭,劉海下的眉挑得高高地,實打實地吃了一驚:“阿承來了?他怎麼會來?出了何事?”一面問著,她一面已是離座而起,順手將畫稿也抓在了手上。
自從被阿葵盜去兩幅畫後,她現在每每作畫,總是畫後即焚,再不留痕跡。
李嫗抹了把額上的汗,一面上前幫著秦素理了理衣裙,一面便恭聲道:“我也不知道他怎麼來了,看他的樣子倒是笑眯眯的,不像是有什麼大事。”
秦素略略放了心。
離開秦府固是所願,可是,秦彥昭那裡沒人看著,她也著實不放心。
此時,李嫗已經叫人將正房明間佈置好了,大大的五扇竹屏橫在當中,將房間隔成了兩截,那屏風乃是上好的紗羅所制,色作玄青、紋成細稜,上繡著暗色的竹枝竹葉,清雅之餘,亦顯莊重。
秦素便先回了屋,首先將畫稿給焚成了灰,隨後才去了明間,向那屏風後的扶手椅上坐了,方向李嫗笑道:“叫阿承進來罷。”
李嫗應了一聲,親自去了二門處傳話,未幾時,便見阿承的小身影出現在了屏風的後頭。
他看著像是長高了一些,那影子也是瘦長瘦長的,進得屋中,便向著秦素的方向畢恭畢敬地行了一禮。
秦素抬手道了一聲“罷了”,復又笑道:“先坐下罷。”
那屏風前頭有設好的一具短榻,阿承便端端正正地跽坐了下來,秦素方和聲問道:“你怎麼突然來?是二兄有事要告訴我麼?”
阿承在榻上躬身道:“回六娘子的話,是郎君們並娘子們一併叫我來看女郎的,還交代我帶了東西給女郎,因是半路上才想起來的,所以便派了我中途迴轉,快馬加鞭給女郎送過來了。”
他說著話,便回身吩咐了一句,很快就有兩個樣貌乾淨的小鬟,抬著一隻大大的包袱走了進來。
秦素便向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