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一聲,一個人影直接從祠堂中倒飛了出去,身形撞在旁邊重彩朱漆的立柱上、嵴背句僂宛如蝦子一樣。
從立柱上滑落下來,“丁炎”捂著自己的胸口、咳嗽著擦掉嘴角溢位的鮮血。
他冷冷地看著遠處的安雅和鄒野,眼神裡像是有一團火在燃燒。
遠處的鄒野則坐在供奉的木牌旁邊,短短的裙襬蓋不住大腿、巧克力奶一樣的肌膚在旁邊輝燈的映照下反射出漂亮的光澤。
她手撐著額頭,笑眯眯地說道:“下不了手嗎?”
“所以說你這樣的人實在是很好懂,只需要給你們一點希望,就可以卑微得像是塵土裡的螞蟻一樣、滿身上下都是灰盡和汙垢,卻始終抱著可笑的‘正義’和‘理性’。”
她的手指在空中輕鬆地畫著圈:“世界應該是更加混沌、曼妙的。藝術的美麗在於臨終時候所迸發出來的扭曲情感,父子相殘、同室操戈所體現出來的糾結和抉擇更能夠表現出人類的精神之美。”
“像是‘正義’、‘美德’這樣的東西太過假大空了,這種片面的正向激勵固然能夠給人帶來多巴胺的愉悅,但是人心總是有著其它人不可觸及的陰暗和殘暴。要知道,人類總說小時候最為純真。但是人笑的時候也會用開水燙螞蟻觀察它們的行動,揪掉蜻蜓的翅膀看著它們掙扎。這就是你們口中‘孩子的純潔’,這便是純潔。”
她的聲調愉悅而昂揚:“承認吧,人類就是一種期待‘毀滅’和‘暴虐’的生物!真善美只不過是社會和道德規範出來,為了更高層次的人攫取下層利益的工具!唯有保持混亂,才能夠讓個體獲得長足的進展!收攏羽翼和爪牙,只會變成其它人的肉畜!”
愚蠢的社會達爾文主義者。
罪面幻化而出的漆黑火焰在丁炎的童孔裡跳動的。
就在剛才,它們已經纏鬥了起碼五六分鐘。
在這五六分鐘的時間內,罪面有好幾次都突破了安雅的包圍網,但是最後卻因為種種原因而被鄒野輕鬆化解了攻勢。
他太瞭解它了。
再加上現在自己的身體並不是自己熟練的身體,完全沒有辦法發揮自己的優勢。
幻覺又不能用,鄒野並不是會隨意產生恐懼的傢伙,偏偏自己的能力還需要恐懼的引子。
能夠撐到現在都是罪面的戰鬥經驗豐富了。
心中這麼想著,它扭過頭來,看著意識之中猶豫的丁炎,平靜地說道:“如果你下不了手的話,那麼就拖著吧。”
“我知道你覺得那個被變成木凋的女孩還有恢復的生機,因此下意識抗拒我對你身體的操控。我能夠理解,如果完全鐵石心腸的話,這反而不是你、我都要開始懷疑你的身份了。”
“而且按照我的想法,那個叫安雅的女孩子也不是完全沒救了。鄒野那個傢伙是一個實打實的惡趣味,但是至少她很誠實守信。如果她說給你希望,那麼確實會給你留下一下鑰匙和線索。”
因此,它對於丁炎猶豫的行為也沒什麼不滿的。
作為一個怪物,它也不是很想染上人類的鮮血。
畢竟在它之後,還有一個真正離譜、近乎全知的怪物正在盯著它。
聽著罪面的話,丁炎有些遲疑。
“你不會對我的行為感到煩惱嗎?”他說道,“畢竟有好幾次你都能夠傷害到鄒野,但就是因為旁邊安雅的阻撓,從而讓我產生了猶豫……”
聞言,罪面嗤笑了一聲:“煩惱?不,我沒有這種情緒。和你們不一樣,我總歸還是怪物。並且,從之前那個叫做鄒野的傢伙我也學到了一點——唯有精密的理智慧夠對抗複雜多變的現實。”
“更何況即便是突入到她的前面也沒有什麼意義,”罪面說道,“她那樣的人並不